極,卻張口說不出一個字。
她不蠢,知道眼下無論她如何喊冤,都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也不可能以她的話來赦免她的罪過。心如亂麻之時,只好先行沉默,以圖後謀。
既已蓋棺定論,如何懲治又是另一番考量。
這件事可輕可重,往輕了說,她只是收買了一個宮人讓他偷懶罷了,畢竟誰能保證錦昭容一定會滑倒?往重了說,有陷害錦昭容的意圖,就是謀害皇嗣,這種念頭一旦昭告於人就是重罪。
殿內沉悶的氣氛瀰漫,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皇帝方撩袍起身,信口道。
“先禁足,如何論處再行決定。”
眾人面面相覷,皇上才剛還咄咄逼人,這會兒卻又手下留情,委實有些古怪。不過這件事確實難辦,如果錦昭容出事,那打入冷宮是跑不了了,偏偏對方毫髮無傷。
錢麗儀到底是正三品的掌宮娘娘,想來皇上還是有些頭疼的。
淑妃深吸一口氣,冷笑將几上的茶杯掃到地上,凝眸盯住汪婕妤,吐字道:“愚蠢。”
茶杯碎片四濺,險些割到汪婕妤,嘉蘭體貼詢問她有無事,讓小宮女將碎片掃走。
汪婕妤好一陣驚慌失措,沒聽到嘉蘭的詢問,忐忑中忍痛下跪。她剛剛在鍾粹宮門外跪了那麼久,膝蓋凍得麻疼,雖已換過衣裙,仍是覺得刺痛不已,寒涼浸骨。
但見一向溫婉可親的淑妃動怒,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也就顧不得了。
“娘娘息怒!臣妾、臣妾也是為娘娘好啊……”
“哦?”
“錦昭容本就十分得寵,如今又懷有龍胎,近來已是頻頻對娘娘不敬。倘若讓她誕下皇子,恐怕要躍至四妃之尊,危及娘娘的地位。臣妾只是想替娘娘掃清障礙,絕無私心……”
淑妃蹙眉,淡道:“本宮怎麼不知道,你何時有這樣的手段,陷害不成,還能讓別人給你背黑鍋?”
汪婕妤有一瞬間的迷茫,唯唯諾諾地道:“臣妾不知是怎麼回事。臣妾也知道自己愚笨,因此設計之前曾去問過錢麗儀,她教臣妾,萬一那個宮人被問責,能用偷懶的藉口蓋過就罷,如若不行,就指正妙修媛,而後激怒皇上求死。那小太監是臣妾的人,讓他死他也不敢不答應。”
誰知道後來小太監被皇上抓著改了口,竟還一口咬定是錢麗儀唆使。
淑妃沒再看地上跪著的人,先將今天的事細細推敲一番,再想到朝堂上的動靜,不免另有想法。
錢家家主,也就是錢麗儀的父親是隻老狐狸,一向喜歡坐山觀虎鬥,不肯站位,也等於是中立一派。因此自己當初才會拉攏錢麗儀,也算是順應聖心之舉。
如果她所思沒錯,那今次之事,恐怕是皇上所為。
也許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汪婕妤她們的打算,不過是借題發揮。
畢竟無論是臨時改口供,還是突然搜查出那隻玉鐲,後宮上下,除了皇后,也只有皇帝可以做到了。
倘或不是錢父做出什麼事惹惱了他,就是他眼下要用吏部,想逼迫錢父站位。
想要重拿輕放,就要拿出點誠意來。如若不肯就範,錢麗儀在永寧宮裡關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
“起來罷。”淑妃大略想清楚其中關竅,嘆了口氣,抬手讓汪婕妤起身。
汪婕妤猶自不安,“娘娘……”
雖然不是她的錯,但是淑妃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而是痛惜道:“今次念在你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不想罰你,且當務之急是解決素貞的危機,怪你無用。但你須得切記,以後做事萬萬不可莽撞。最好能先與我商量,我也可放心些。”
汪婕妤垂淚感念,恭敬應是。
錦昭容倚在床頭,火紅的蔻丹剝下金橙色的桔皮,相稱豔極。但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