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親了親,吃過棗兒,吐了核才笑:“朕讓他們查這些,還不是為了把傷你的人找出來,你不領情,朕立刻就讓他們停手。”
她手像觸電似的縮了回去,臉上飄過一縷紅雲,隔了小半會兒才哼了哼,沒再說話。
不過她重整旗鼓之後,那表情很明顯就變成了指責,寫滿了“你無賴無恥無理取鬧”。
皇帝則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結果,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兩人就把話題氣氛從認真嚴肅茬到了打情罵俏,真真是離題萬里若等閒。
皇帝見她巧笑嫣然,宜嗔宜喜,可見恢復得差不多,就把心放了回去,方叫進小路子道:“去尚工局催一催,耳暖制好了就立刻拿到妙修媛這邊用。”
小路子心道,皇上催人,別的甭管皇后娘娘還是淑妃娘娘的活還不都先撂了?
心裡有底,便再退下前恭敬答:“是,奴才這就去催,估摸著不出一日就好了。”
皇帝點頭。
“耳暖?”
“朕可是大材小用,特意給你獵了一隻兔子。”皇帝回過頭,舉動頗有些像在獻寶,面上卻持正微笑,“你面板薄,耳朵一受凍就發紅,往後就用它捂著。”
延熙帝或許是從小的經歷所致,細節方面一向比尋常男人敏感。
饒是雲露做戲的成分居多,也很有些感動。
“難為皇上狩獵的時候還想著我。”她口吻表情卻並非那般溫柔乖巧,而是驕傲得意,昂著下巴,還有那麼點子小女王範兒。
這兩人這麼口不對心的相對,還真有些說不出來的喜感。
皇帝原是想笑,卻忽而從她眼裡讀到歡喜和感動,這比別人纖纖弱弱,作出激動垂淚的樣子不知要真實多少。讓他心裡極為熨帖。
“朕不想著你還能想著誰。”皇帝信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臉頰,輕聲一笑,“你休息,朕去書房處理政務。”
他自床邊起身,等見到她笑眼兒相送後離開。
雲露等了一等,才把良辰與和樂一起叫了進來。
和樂從匣子裡取出蘇合香,添一丸進青銅香爐中。良辰則捧著盛了梅萼的美人觚,放到窗邊擺設,向外掃見無人,將窗扇鎖緊,輕吁了一口氣。
“真是要嚇死奴婢了。”她方才強抑的驚懼一時全跑到了臉上,一邊兒拍著胸口一邊向床邊走去,”主子怎麼肯冒這個險,但凡話裡說差一分,皇上就要疑心到主子頭上來的。奴婢又退去了外間,聽不見裡頭的聲音,幸好後頭小路子公公退出來,說是皇上要賞主子兔耳暖,奴婢這手才回過溫來。“
雲露掛心的事兒成了一半,自有好心情與她玩笑,招手道:“嚇著你是我的罪過,來,我給你捂捂暖。”
良辰跺腳嗔了一句“主子”,復見自家主子穿得單薄,縱然屋裡頭燒了地龍又架了兩個炭盆,暖烘烘的,也仍去梨木櫃子裡取出一床薄絨毯,給她掖暖和了。
“錦昭容早已經不滿我現在的勢頭,除掉我不過是看她計劃遲早。如果等她誕育下龍嗣,在皇上心裡加重一個砝碼,我的日子就當真難過了。”雲露撫著毯邊描的銀紅波紋,緩笑道,“現在正好,上次的事已經讓皇上對她產生了意見,藉著裂縫我再敲一錘子下去,不怕不能擴大他們之間的嫌隙。”
“難道只允許她裝弱勢來算計我,就不允許我反過來算計她?”她笑得明媚燦爛。
沒錯,這次的事其實是她自己設的局。
姜良人這顆棋子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