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半獸人可以恣意的行走於布齊爾布拉克平原之上。只要不行兇打劫,沒有人會在這片土地上動他們。半獸人在這裡的活動並不多,只有兩個哨所,以及每天在路上奔跑的信差。一般說來,若不是緊急公文,信差跑步的速度絕對不快。特別是在夜裡送信的半獸人,更多半是悠閒的行走于山野之間,看看月亮,望望星辰,愜意十足。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最近幾天對每個半獸人信差來講都是戰戰兢兢的折磨,因為他們開始發現一個駭人的事實:信差的的人數越來越少了…
沒有屍體,沒有痕跡,沒有異樣,什麼都沒有。這是一個可怕的時期,成功透過整個路程到達碎骨地完成任務的機率不到一半。這個簡單的資料讓這份工作從閒差變成十分具有挑戰性。當然,對大部分的信差來說,挑戰性並不是他們心裡所想的形容詞。哨所指揮官送了一份急件給碎骨地要求派兵保護,卡拉敘王回簡訊一封罵道:“懦夫!”之後,他們明白到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而在身後的草叢裡發出一陣明顯不是風弄出來的沙沙聲之後,信差僵硬地停下腳步,看著地上那淡淡由月亮照出的自己的影子,不知是影子在抖動還是自己在抖,竟是一時之間不敢回頭去看聲音的來源,完全瞭解到了自求多福的意義。再次聽到那陣沙沙聲時,半獸人全身肌肉一緊,腦中頓時被恐懼佔有,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這一跑之下便是好幾裡的路程。半獸人心裡想著他短短几天之內莫名其妙失去的那些朋友,只覺得寒意陣陣上心頭。他跑的氣喘噓噓,卻還是一直不敢回頭去看到底是什麼在追他。實在的一股感覺清楚的告訴他:有東西在追他!光這一點就夠他一直向前跑了。呼!呼!跑!跑啊!要不要離開道路?後面那個東西在樹林裡會跑得比較慢嗎?我的仇恨女王啊,我已經跑這麼累了,那到底是什麼怪物居然都不會累的?啊?
他看到面前路旁大石頭上隱約似乎坐著一個身影,他不能再去管那身影是敵是友,他的恐懼跟體力都已經到了極點。雖然明知在這塊平原上他的敵人比朋友多,他必須要拼下命去賭一賭。他一跺腳稍微轉了點方向,對著那人影奔去,張嘴就要呼救!便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可怖的嚎叫聲,居然就在自己頸後不到一公尺的地方發出。這般驚嚇非同小可,半獸人奮力向前一撲,同時就著一撲的力道轉身,終於面對了追了自己許久的野獸!
那是一匹狼!
那只是一匹狼?
恐懼讓我變成什麼了?居然被一匹狼嚇成這副德性?半獸人兩眼紅光一閃,現出了血統中獸性的一面,一聲狂叫,對著那狼張爪揮出。狼身在半空中,對這一爪本應無法可躲,但就在半獸人泛紅的眼前,硬是讓他看到了不可能發生的事。只見那狼左前腳向旁一繞,搭上了半獸人的手臂輕輕一拍,借力向外偏過了這一爪。接著腳掌一屈,居然勾著半獸人的手臂整個身軀又帶了回來,張大大口毫不客氣的就對著那隻手咬了下去!可怕的事情完了嗎?沒!半獸人怎麼可能想得到,這狼一咬之力居然可以把他像樹幹一般粗細的手臂就此連帶骨頭一併咬斷!看到自己的手臂落在地上,卻讓半獸人恐懼之意全消,反而戰意大增。“為自己的血而戰!”乃是半獸人自古流傳的戰呼。他轉動自己只剩下半肢的右臂到臉前,一舔那碗大的傷口中激噴的溫熱鮮血,對著伏在地上的魔狼發出半獸人特有的吼叫!
“吼!”
然後,他看到了這一生中最後的一個畫面:自他的胸口爆出了一把劍!他甚至沒有感到疼痛,他甚至看到那劍尖慢慢地突出他自己的胸口,他甚至看到劍上帶著的血流一絲絲飛濺在眼前的空中,像是為自己的生命放出最後的火花…
嘶!的一聲,那劍反過方向,又再一次的透過了半獸人的胸口,自背後離開了他已死的身軀。在狼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