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旭陽是長房裡最小的孩子,今年剛滿十八,曾拜過武藝高強的師父,還出門遊歷過兩年,總渴望當個大俠,甚至想以祖父為榜樣,當青皮掙出一大份家業來,並以此為奮鬥目標,結交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花錢大手大腳,誰有困難他都願意幫,號稱小孟嘗,但他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是個典型的敗家子。
尤旭陽道:“大哥,怎麼愣在這裡,回去吧,你當了家主,會有很多事要辦的。”
尤旭升啊了聲,頗有些手足無措地道:“什麼事要辦?是三弟的喪事嗎?”
尤旭陽道:“三哥的棺木還沒運回來呢,喪事倒是不急,只不過聽說祖父派人去和刺史說了,案子要儘快結,不能拖拉,還有那個兇手找到了,就是三哥的長隨,已經死了,刺史答應了,案子馬上就結。”
尤旭升一愣,道:“三弟的長隨?他,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尤旭陽搖頭道:“我也是剛知道的,昨天剛一得到信兒,祖父就派人去了他家,正巧他家著火了,結果發現長隨一家都燒死了,在火場裡發現了長隨的屍體,被燒焦了,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他家的人都死光了,也沒法問,反正這案子是結了,祖父說不許再追究。”
尤旭升道:“那,那三弟豈不是死的糊里糊塗?”
尤旭陽嘆了口氣,道:“可不是麼,可祖父不許咱們再追究,咱們還能咋地,也只能這樣兒了唄!”說罷,又安慰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尤旭升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小院,進了屋子,默默想著心事,一直想到月上枝頭,突然,他全身發抖,這事想明白了,那長隨是被滅的口,而殺害三弟的人,必是尤家自己人,而且祖父知道,卻不肯說,總不能死了一個孫子之後。再死一個孫子吧,那可都是他的血脈啊,難道害人三弟的人是二弟,二弟以為三弟死了,他就能當家主了?
可祖父卻選了自己當繼承人,當下任家主,如此一來,二弟的目地沒有達到,他會不會接著害死自己?
一想到這點兒,尤旭升只感全身發冷。如墮冰窟!
尤旭升懷疑到了二弟,自然就開始防備起來,他平常窩囊,不但別人不把他當回事,就連他自己的老婆也瞧不起他,可他又沒人可以商量,只能和老婆商量了。
尤大嫂本來挺高興的呢,和妯娌們聊了會兒天,只感揚眉吐氣。平常那些看不起她的妯娌,現在都開始巴結起她來,訊息不過才傳出片刻功夫,就有七八個妯娌來找她。使勁地奉承她!
尤大嫂嫁進尤家這麼多年,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被無數的馬屁拍了一通,她感覺象是在作夢一樣。都不知道怎麼回的自己家的小院子。
尤旭昇平常不和人爭,他人又窩囊,所以住的小院子是在尤家大宅的西北角。很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來,安靜得很。
尤大嫂樂顛顛地回到自家小院,見丈夫一臉凝重地站在院子裡,她笑了,以前怎麼看丈夫怎麼不順眼,可現在看去,自己的丈夫竟然順眼到不能再順眼了,怎麼看怎麼開心!
尤旭升見妻子回來,連忙往門外看了看,把院門關上,又上了門閂,氣道:“你怎麼才回來,等得我好生心焦!”
尤大嫂笑道:“這不是和別人說說話麼,大家都在恭喜你呢,他們拉著我說話,我還能不理人家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腦門子的汗啊,小心著涼啊!”
尤旭升把妻子拉進了屋子,把房門關上,連窗戶都著關上了。
尤大嫂見狀驚訝地道:“你這是幹什麼呀,這可是大白天的,你可別來興致,小心一會兒就有人敲門,拜見你這個當家的!”
見妻子誤會了,尤旭升唉地一聲,道:“都這時候了,我還能有什麼興致啊!你有沒有覺得三弟的事,太過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