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便露出種無奈的神色來,道:“孤弦,你這樣做,又要如何收場?”他也能猜出葉孤弦這麼做的用意,而皇帝的聖旨正是這兩人達成默契的體現。他的弟弟從來就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
白弦避而不答,微笑道:“哥,你若要那些提親的人不圍著你,只要說你尊重我的意思就成了。被少俠們簇擁的感覺,我還沒體驗過呢。”
葉孤弦想到那景象,不由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白弦突然想到了什麼,兩眼亮晶晶道:“哥,脫鞋好不好?”
兩兄弟赤著腳並肩在沙礫遍佈的海岸旁緩緩漫步,感受著腳下凹凸不平的觸感和海浪不時舔舐腳底的微癢,倒也悠閒愜意。
白弦今日穿著的是一件鵝黃色的秋衫,殘秋已近入冬,南海上的島嶼雖並無中原那般寒冷,海上的風卻呼嘯而來,本是三分涼意也變成九分。少年還披了一件純白色的薄夾襖,恰好遮擋了胸前,那並不明顯的喉結也不知道被他又什麼法子遮掩住,幾縷額髮調皮地隨風飄搖,時不時便顯出額心的硃砂,無論如何觀察,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少女。
葉孤城突然覺得有些憂心。
孤弦舉手投足之間的風韻是一個十足的少女,若非葉孤城在小時候就曾經確認過弟弟的性別,只怕如今也要懷疑自己有的其實是個妹妹。這種女子姿態,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形成。弟弟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父親死後,他與弟弟通訊近十年,聊的也都是一些白雲城裡發生的大事和孤弦的身體狀況,瑣碎小事多是一筆帶過,因此竟然連弟弟在苗疆平日裡究竟在做些什麼,一身武藝如何習得,什麼時候加入了西方魔教都不知道。
對於西方魔教,中土武林也知之甚少,更枉論長居海外的葉孤城了。
他只能知曉這是個極可怕、極神秘的教派,而創立這教派並將它發展起來的就是身世神秘、武功也神秘的教主玉羅剎。
西方玉羅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是男是女?是醜是美?
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可是每個人都相信,近年來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無疑就是他!
葉孤城躊躇著道:“玉羅剎……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白弦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兄長糾結的心情,毫不猶豫道:“教主他是個大美人呢!”
葉孤城喃喃道:“是嗎……”原來名聞天下的西方玉羅剎竟是個女人!難道這就是她要隱瞞自己長相身份的原因?
憂心的兄長轉身雙手搭上幼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孤弦,不要太崇拜玉教主了。”就算再崇拜,也不要模仿她。
白弦歪頭:“咦?……”
管家全叔瞧見兩位少爺的時候,幾乎熱淚盈眶。
即便是在處理有關白雲城的各種大事時遊刃有餘的資深老管家,也架不住這許多提親人士的熱情,尤其是心中還存著二少爺要“嫁”出去的這種既荒誕又憋屈的感覺,實在讓人心力交瘁。
全叔誠懇道:“不知賓客們再來時,我要如何回覆?”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看著城主,眼角的餘光卻忍不住去瞧一身鵝黃衫子的某人,然後就忍不住道:“二少爺,你……”
“少女”的嗓音又嬌又脆,輕巧道:“在外人面前記得叫我大小姐。全叔你只要和有意結親的人說,尊重我的意願就行了。”
來到白雲城的第一個白天,葉孤城帶著“妹妹”在城裡四處閒逛。
飛仙島上的訊息傳得很快。
在糖人的小攤邊,他們“偶遇”了聖母之水峰上一個神秘教派的劍客蕭楚才,他儀表堂堂、談吐也不俗,婉轉地邀請葉孤弦去瞧一瞧家鄉的風光;在芳草幽幽的古亭旁,他們“偶遇”了與白弦有一面之緣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