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呢?”
王梓麟一愣,“不婚?那也是萬萬不行的。”
“為何?”
“女皇若是不婚,何來繼承人?所以女皇到三十歲之前,倘若依舊沒有心儀的人選,眾臣會為女皇親自挑選皇夫,以延續血月血脈。”
“看來做女皇真的很不自由。”她苦笑說。
“哦,對了。”王梓麟忽然想起一事,“本國公主,因國名而得名,故名字中都有個『月』字。將軍的先祖,司空朝的落夕公主,即是我國的靈月公主,雖然她從小在司空朝長大,但是當年回國省親,也是以『靈月』之名尊稱。所以將軍日後登基,便不能再隨『聶』姓,血月國姓為『宮』,朝中老臣們認為,殿下可更名為『宮瀾月』。”
“宮瀾月?”聶青瀾幽幽笑著,“聶青瀾這個名字我已經叫了二十餘年,乍然要我改名,還真是不習慣,總覺得像是在叫別人。”
殿門外,忽然有一陣清風吹入,將殿內的燭影吹得搖晃了幾下,接著,兩道影子深長地蔓延至殿內,一個清幽得如同月色般沉靜的聲音貿然飄入——
“終究還是青瀾勝瀾月。將軍不是按慣例登基,名字也無須依慣例而行。王大人,這件事不是已經議過了嗎?怎麼還來煩擾將軍?”
他急忙回身,“丞相,是幾位侯爺命小臣……”
聶青瀾沒有細聽王梓麟的話,她只是筆直地看向走到殿門口的那兩個人。
那兩人,一個是鐵塔般高大黝黑的壯碩男子,另一個則是著湛藍色長衫,清瘦得如同冬日的梅枝一般。
因為兩人沒有立刻進入殿內,還看不清那兩人的臉,但直覺已經告訴她——誰是李承毓。
她站起身,面對那藍衫男子,筆直地走上兩步,用肯定的口吻稱呼道:“李丞相。”
藍衫男子的唇角彷彿上揚了一下,邁步跨入高高的門檻。
殿內的燈火雖然明亮,但這一瞬間卻全然被奪去了光華,連聶青瀾都不由得在此刻感覺到了窒息。
跟前的這位李承毓,出乎她意料的年輕,按照之前收集到的訊息,她一直以為李承毓起碼有三十多歲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只有二十六七歲的年紀,與她不相上下。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他的面板格外雪白,鼻翼高聳。
眼窩較之一般人深陷許多,使得他的臉部輪廓分明,格外俊秀。
最讓她納悶的是,他的眼睛與一般人不同,每次他微微眨動那兩排長長的睫羽時,似有一片金色的光芒從他眼眶中抖落。
“將軍一路遠來,辛苦了。”李承毓緩緩開口,還是那樣讓人舒服的嗓音。他就站在距離聶青斕三步之外的地方,不近不遠,不卑不亢,光只這一面,就很給她好感。
因為他的進入,王梓麟像是心懷顧慮,向門口退了幾步,“小臣先告退了。”
“王大人也辛苦了。”李承毓微一點頭,對跟隨自己而來的那名黑塔般的壯碩男子吩咐,“鐵雄,你先在門口等我。”
那男子應了一聲,隨著王梓麟出去了。
殿門一關,他倏然跪倒在她的面前,“微臣參見殿下。”
聶青瀾一驚,急忙伸手攙扶,“丞相大人為何如此大禮?我現在還未恢復名分,實在當不起丞相這一跪。”
“殿下肯於血月危難之時,不計前嫌,歸國施以援手,便己當得起微臣這樣的大禮了。”李承毓微微仰起臉,此時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一尺,聶青瀾終於看清了他的眼——那眼瞳的顏色果然是金色。
她不禁詫異,脫口而出,“你是外邦人?”
李承毓淡淡一笑,笑容中似有說不出的苦澀,“我的生母是血月人,但生父不是。”
聶青瀾意識到這個問題涉及人家的私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