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洩露出去了。或許,就和18日中午的那次奇怪地震有關,費爾曼這樣覺得。
接著,他追尋著人們逃離時留下的蛛絲馬跡,整整過了一晚,終於來到這座城下。
費特羅依稀記得,情報中本地行省的首府就在霧城南方一日夜路程,可是眼前這座城池,看上去又不像是那座城,因為情報中毫不起眼的迷霧小鎮,也不比這裡小太多。
他回頭看了看南方,來時所走的這條大道貫穿整片整片的麥田,嫩綠色的麥苗密得像一張巨大的絨毯,這是騎士大陸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見到的景象。
但更令費特羅不解的是,腳下這條筆直的馬道,竟然是一整塊平整的岩石。
“中土種……”他冷哼了一聲,心裡突然升起一陣恨意。大概是想到勇敢的騎士們連麵包都吃不上,卑賤的中土種們卻還有閒工夫去修這樣一條不可理喻的岩石大道。
等著吧,最多還有幾天時間,這整座城市都會匍匐在在騎士的劍下,瑟瑟發抖。
費特羅一邊冷笑著,一邊調轉馬頭,然後聽到背後的城牆上有人大喊:“他要跑了!”
他像聽到一個笑話似的,咧嘴笑著,回頭朝城牆看去。
一陣勐烈而集中的槍響過後,費特羅和他的馬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銀星傭兵團經驗豐富的送信人,一度淪落為乞丐卻最終拿起武器同命運抗爭的,勇敢的四級騎士費特羅,孤零零地死在了桑坦城城牆下。至死,他的嘴角還掛著輕蔑的笑。
……
“倒了!倒了!”城牆垛口上,年輕的魔法學徒興奮地喊叫著。
數日來,接納了幾萬難民的桑坦城,如同一座擁擠的孤島,面臨著隨時可能被騎士巨浪衝垮的恐慌。
而出現在城外的那個獨行騎士,就像是災難來臨前的預兆,預示著騎士軍隊即將來到城下。整整十幾分鍾時間裡,守在城牆上的魔法學徒,全都屏住唿吸,死死地盯著那個陌生而令人恐懼的身影。
在勞倫特院長下令齊射之前,沒有人知道,手中的魔法槍能不能威脅到這個騎士。也正因此,當那個騎士和他的戰馬一起倒在血泊中時,城牆上響起了興奮的喊叫聲。
“別放鬆!”勞倫特院長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親自走到城牆垛口處,看了一會兒,才退開一步,高聲下令道:“再齊射一輪!看看他死透了沒有!”
六百多支魔法槍齊射的聲音震耳欲聾,當勞倫特再次站到垛口觀察時,終於斷定那個騎士是死透了。不但他的屍體殘破不堪,就連那一片水泥馬路,都被魔法槍打成了碎渣。
“先生們!”勞倫特院長從來沒有這樣稱唿過自己的學生,所以,當他這樣高喊的時候,來自桑坦魔法學院的孩子們,全都一臉嚴肅地朝他看過來,臉上的神情雖然還難免緊張,卻又都帶著一絲驕傲。
是的,院長大人的這聲稱唿,意味著他已經把這些孩子視作了大人,哪怕他們大多隻有十四五歲。
“敵人隨時會出現在那裡!”勞倫特指著北方,“或許我們全都會死在這場戰爭中!或許我們誰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這個時候,城牆上下已經聚集起了近萬人,幾乎所有人都是桑坦魔法學院的學生或者畢業生。
白髮蒼蒼的勞倫特法師,在他們心目中,代表著這間平民魔法學院至高無上的權威。因此,當他口中說出這樣悲觀的看法時,所有人都面色嚴峻地沉默著。
就連風從城牆上掠過的聲音,也顯得如此悲涼。
“但這是我們的家園啊!敵人鐵蹄踐踏的是你們父母兄弟們汗水耕耘的土地!敵人刀劍殘殺的,是和你們一樣被波爾河養大的手足同胞啊!”勞倫特院長的聲音很激動,接著又緩緩平復下來:“十幾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