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隱隱的笑意,十分難得。卻沒答我的話。
本意是要刺他一刺的玩笑話,卻不想碰個軟釘子,我討得個沒趣,也便不再如何言語。
寶藍衫子的司命星君卻在前頭噗嗤一笑道:“喔,今日君上火急火燎地將小神從天后娘娘的蟠桃會上叫下來,說是有位上神改元貞殿下命格的時候,不小心將東華帝君的命格連帶著改了,屆時東華帝君歷不了劫,重返正身時怕與這位上神生些什麼嫌隙。天后娘娘的蟠桃小神一個也沒嘗著便被君上踹下界來補救,卻不想這位上神乃是姑姑的侄女兒鳳九殿下。前些時日小神見著鳳九殿下時她還是個神女,此番已修成上神了,動作真正的快。”
夜華咳嗽了聲。
我打了個幹哈哈與司命道:“是快,是快。”
第十一章(4)
已到得菡萏院大門口,夜華從我身邊過,輕飄飄道:“司命來補東華的命格,我便順道來看一看你。”話畢隱了仙身,閃進菡萏院大門裡。
我愣了一愣。
土地十分乖覺,做神仙做得很本分,將我們引到菡萏院門口便告退了。司命星君在我一旁做出個恭請的姿態來,我很受用地亦隱了仙身,隨著夜華一同入了菡萏院大門。這座菡萏院今日納了這麼多的神仙,往後千兒八百年的,都定然會是塊福地。
鳳九正在燈下沉思,神情甚悲摧。想必回憶起了白日裡在文武百官眾妃嬪跟前嚎的那幾嗓子,覺得丟人了。見著我們一路三個神仙在她面前現出正身來,並不十分驚訝,只淡淡朝外屋喊了句:“玉璫,客至,奉茶……”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小祖宗,回神了。”
鳳九抖地一怔,打了個激靈,見著是我,一把抱住我的腰,音帶哭腔道:“姑姑,我白日裡又丟人了。”
我安慰她道:“幸而你暫借的是那陳貴人的凡身,丟的算是那陳貴人的人。”
鳳九埋在我懷裡搖了搖頭道:“我還壞了帝君的命格。方才我細細思量了一回。我從船板上跳進河中救帝君時,曾瞄到那被金翅大鵬刮下水的女子是會鳧水的,若我不多事下一趟水,指不定那女子就將帝君救上來了,如此他兩個也不能錯過。我本打算今日過了就回青丘的,我暫借的這個陳貴人原本是個不得寵的,縱然今夜就昇天了也掀不起什麼大波。可此番我多事地救了帝君一遭,今日帝君在昏迷中竟一直拉著我的手,將將醒來時一雙眼睛望著我,深情得都能掐出水來。”
我打岔道:“許是你看錯了,他在水中泡久了,泡得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也未可知。”
鳳九抬起頭來悽然地將我望著:“可他還說要升我的階品。”
我默默無言地拍了拍她的背。
司命星君端了杯冷茶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你是說,東華帝君此番已對你種了情根?”
鳳九大約此刻方才察覺這屋裡尚且還有兩個神仙。我覷了覷坐在一旁喝茶的夜華,與鳳九道:“那是九重天上的天君太子夜華。”
卻不想鳳九忒不給夜華面子,一雙眼睛只死死定住司命星君,盯了半晌,哭喪著一張臉道:“司命,你這寫的什麼破命格啊。”
我覺得鳳九這麼明目張膽地無視夜華有些不好,遂對夜華抱歉一笑,他亦笑了笑,繼續悠悠地喝茶。
鳳九那一句破命格想是有些刺激司命星君。正譬如你不能對著登科的狀元說他胸無點墨,亦譬如你不能當著青樓的花魁說她面貌庸陋。歸根結底,一個人賴以吃飯的東西,是斷斷侮辱不得的。
司命捧著那冷茶,嘴角抽了抽:“初初定帝君的命格,確然定得不濟,帝君既已對殿下種了情根,為今之計,便只能請殿下委屈著陪帝君唱一臺戲。帝君此番投生,特特要歷的劫中,情劫佔了個大頭。原本帝君的這個情劫要由那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