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父皇說過什麼?”
即墨祾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陛下!”李德全躬身站在大雨之中,髮髻也散了一半凌亂不堪,一身總管服盡數溼透,沾滿了泥漬,“這,這林大人說……”
“下去吧。”即墨昇昃微微瞥了李德全一眼。
“啊?……”李德全先是一愣,怎麼自己還沒說完就,隨即又明白了過來,“是是,奴才這就去。”
……
即墨祾半躺在即墨昇昃懷裡,看著周圍忐忑不安,自動避開一段距離的百姓們。又低頭看了看即墨昇昃早已溼透的沾滿泥漿衣襬和鞋子,也就只有自己毫髮無損,全身上下連點雨水的印子都未曾發現。
突然一陣孩提哭聲從一角傳來。只見一名年輕婦人忙慌張的搖著懷裡尚未滿週歲的嬰兒,輕輕拍撫著。可是無奈嬰兒越哭越是大聲。婦人驚恐的看向即墨昇昃與即墨祾,眼裡噙著淚,不知該如何是好。周遭眾人更是不安的不停的瞟向地位極其尊貴的兩人。
即墨祾皺了皺眉,示意即墨昇昃放開自己。慢慢走向婦人處,將身上的衣物脫下遞了過去:“莫受了涼,此處缺衣少藥。他,應是餓了……”說完將乾燥的外衣塞到婦人懷裡,忙轉身回到即墨昇昃懷裡。
“呵呵,”即墨昇昃悶笑出聲,將即墨祾緊緊的抱進懷裡,眼帶促狹。即墨祾面色一紅低頭不語。
婦人看著懷裡的衣物愣怔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將裹著嬰兒的早已被雨水溼透的棉布換去。面帶羞澀的看著周遭人群,最後狠了狠心一咬牙,背過身去,撩起衣物為嬰兒哺乳。
原本一帳篷人此時突然炸開了鍋,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什麼。即墨祾權當並未聽到,將半張臉埋進即墨昇昃懷裡假寐。
即墨昇昃一手輕輕撫著即墨祾的背,緩緩輸入一絲內力,將寒意驅逐出體內。
“九兒可有何不適?”
“尚可。”即墨祾輕聲回答道,近日來暴雨不斷,溼氣甚重,總是感到渾身痠痛,卻也並非不可忍受。
“陛下,公主!”李德全匆匆忙忙懷裡護著個火盆子從外面衝了進來。幸好自己跑得快,不然這火可就要滅咯!李德全心裡暗自竊喜道,“奴才剛生著了火,公主病體剛愈,夜裡溼氣重,這烤烤火去去溼氣寒氣。”李德全邊說邊把火盆子放好,又出去取了袋油紙包著的木柴,將火生的旺旺的。
原本聚在一起取暖的眾人,皆是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即墨祾,不想九公主出宮尋醫竟並非傳言。
李德全不善的掃視過一干平民,“公主玉顏又怎是爾等可褻瀆!”說罷哼了兩聲,又是一臉討好的笑:“奴才……”
“去先生處。”即墨祾並未給李德全開口的機會。
李德全一臉哀怨的答應道:“是,奴才這就去。”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啊!看看這渾身上下連塊乾的地方都沒有,還不讓烤會兒火!
……
灼灼火焰將溼氣消去,即墨祾扭了扭身體換了個姿勢,雖然乏了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安眠。
“民婦叩謝九公主大恩大德!”適才剛哄睡了懷裡嬰兒的婦人上前跪地行禮道,身體因寒冷和不安不停的顫抖著。
即墨祾睜開微眯的雙眸,“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即是同患難又何提謝字一說。”
“小兒承蒙公主恩德,民婦斗膽懇請公主為小兒賜名。”婦人不安的俯身請求道
“單名一個璃字,”即墨祾淡淡的說道,“父皇認為如何?”
“即是九兒取的自是極好,”即墨昇昃寵溺道,淡淡的瞥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婦人“汝名為何?”
“民婦程氏,賤名清芷。”
即墨祾表情冷漠的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程氏婦人毋須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