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彼得堡,班尼特來過一次,令人印象深刻,一個死去的城市,但無論怎麼樣,這裡的人都是活著的。
現在,這裡連活著的人都沒有了。
人們的屍骨就堆積在角落,腐臭味鋪滿了整個城市,蒼蠅成了這裡的狂歡者,無論是冷漠,無論是麻木,都與這些人無關了。
教會也沒有處理這裡的意思,就讓這些屍體腐爛發臭,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處理的意義,事實上,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在意這些人的活,更不會在意這些人的死。
可能會在意這些人的人,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或者說知道了,也沒什麼辦法,比如說貝絲,她知道了,但一個城市的死人,她拿這些屍體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連挖個埋這些人的坑,她都得不休不眠的挖上幾個月,甚至一年。
貝絲撿起一張沾血發黑的贖罪劵,看著上面手繪的圖案發呆。
直到一陣風吹過,將這裡的腐臭味捲起,夾雜著燃燒後的黑灰,將世界渲染成地獄的顏色,貝絲才緩緩醒來。
她背對著班尼特說道:
“想說什麼就說吧。”
班尼特將自己的兜帽往下拉了拉:
“將那張紙扔了吧,太臭了。”
“是啊,太臭了。”
貝絲輕輕將手鬆開,腥風便將那沾血的廢紙帶走了。
“班尼特,我還沒看過你的天災,在這裡釋放吧,順便給他們進行埋葬。”
“可以,你不禱告一下嗎?好歹為他們進行一個超度。”
貝絲回頭看了一眼班尼特,語氣嘲諷的說道:
“幹什麼,進行一下自我安慰,還是安慰哀嚎的亡靈?他們不需要安慰,他們需要的是復仇,而為他們復仇的是我,不是神。”
“也是,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符文亮起,班尼特從旁邊拉出一條空間裂縫。
“請吧,我的天災不是聖徒能抵擋的。”
貝絲看著班尼特兜帽下的凹陷的臉頰,他好像很少會在外人面前露出什麼表情,永遠都是一副極力忍耐憤怒的樣子。
“好,我也想看看,什麼樣的天災,配得起‘烈陽’這個名字。”
貝絲直接穿過空間裂縫,如果班尼特有什麼壞心思,這一刻便能將貝絲拋進外太空,但貝絲沒有猶豫,給了班尼特充分的信任。
關閉空間裂縫,班尼特重新觀察這座城市,順便將魔力蓄到可以毀滅城市的閾值。
無論這些人活沒活著,聖彼得堡是一座死城,它死在這裡的人不是‘活人’,死在這座城市永遠不會發生變化。
它地面的石板,是永遠整潔的,它的牆壁上的雕像,是永遠不會有人觸碰的,它的每一個角落,是永遠不會出現汙穢的。
如果不是這裡的人,這裡是那麼的美麗,這是理想的城市。
但也正是這裡的人,讓這份美麗顯得那麼蒼白。
如果沒有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都不會有實現的一天。
城市永遠整潔,老有所依,幼有所養,工作與工作之間沒有歧視,人和人永遠都是平等的。
它沒有靠人類的美德實現,他靠人類的漠視與麻木實現了。
或許世界本就是麻木與漠視的。
角落的一具腐屍上,插著一把卷刃的長劍,看他的衣著,像是一位比較有錢的商人,在他的手裡攥著一枚項鍊,他的旁邊,是聖彼得堡貴族的章紋旗。
看來他是找貴族發洩的。
班尼特將他的手掰開,項鍊上沒有系什麼寶石黃金,只是一個可以翻蓋的小畫像鏡,畫像很小,但很生動,得費很大力找一位畫畫大師,才能有這樣的呈現。
上面是一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