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賜予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這是貝絲對這場戰鬥的感觸。

聖徒在傳導自身意志的同時，也會感受到眾生的意志，在戰鬥結束的那一刻，貝絲感受到了炎魔的意志。

萬年的毀滅，從它誕生的那一刻，它便沒得選。

如果它不會思考，這一切都無所謂，但它不是一塊燃燒的石頭，那麼這力量，這憤怒，這火焰，便成了它痛苦的根源。

貝絲一直好奇，作為巨龍這種天生強大的生物，為什麼會誕生化凡這種意志，它們有什麼好渴求的？

這隻炎魔，帶給了貝絲答案。

只要學會了思考，誕生了智慧，就免不了會去尋求一個問題——生命的意義在哪？

炎魔的意義被天然確定，它們會思考，但他們卻被魔力鎖住，智慧本該是一切的開始，但對於炎魔，智慧一開始便結束了，智慧無法改變魔力帶給它們的狂暴。

它們又沒辦法放棄魔力，是魔力維持了他們的生命，放棄魔力，意味著死亡。

或許，這就是給予巨龍之王的信念之海，那些放棄生命，或者死於戰鬥的終極魔物，在向世界渴求一份公道。

它們不是一塊永遠憤怒的石頭。

貝絲拿起那塊炎魔的心血，這是魔物們給予帶給它們解脫的勇士，一份小小的贈禮，吃下它，便有了殺死魔物的可能。

身後的騎士將一塊披風遞給貝絲，貝絲用這條披風將這份禮物包好。

轉身看向這些騎士，他們面容疲憊，滿頭白髮，這是將力量傳遞給聖徒的代價，這需要他們用好幾年的時間恢復。

他們一半是教會的，一半是玫瑰領的，本該是敵人的兩個陣營，現在卻勾肩搭背，共同慶祝勝利。

貝絲為這樣的場景感到開心，這是聖徒投身黑暗的原因，為的就是未來，這樣的場景可以遍地開花。

但她又感到一絲悲傷，這樣的場景，就算曆經萬千磨難。依舊不能得到一個肯定的實現。

化凡帶著過去的悲傷，想要問世界一個公道，讓現在、未來的人覺醒一份嚮往美好的本心。

聖徒裹挾著現在的一切，要去未來尋找一份答案，一份真正解脫的答案。

化凡會被那些過去的人帶向墓碑，聖徒呢？聖徒的結局在哪？

貝絲忍不住再次窺探命運，依舊是萬千種的結局，沒有一個肯定的答覆。

……

2000噸寶石，已經全部被貝絲裝到了貨船上。

船上的騎士和岸上的騎士揮手告別，將他們分開的，是這自然凝結的大海，他們為距離揮手。

下次見面，就是戰場了，分隔他們的，將是各自的陣營，各自的理念，那時，他們為戰爭揮劍。

這次回程，騎士們已經無法為貝絲提供力量，但好在聖徒本身也不是弱碴子，無非是船隊慢一點，兩個星期回大陸，足夠了。

……

王都的城堡裡，班尼特正在研究對付漢尼拔的符文，他用魔力在一個點凝聚高溫，然後用魔力隔絕，又在外圍包了一層水。

將維持高溫的魔力散去，將隔絕溫度的魔力散去，水沸騰了，實驗成功。

魔力變換的物質會隨著魔力的消散而消失，但魔力產生的物理現象，卻不會隨著魔力的消散而消失。

魔力變成物質，這個物質本質上依舊是魔力，但魔力轉換成熱量，這是形態的轉變，不會自然逆轉。

接下來的事才是難點，這個法術默文實現過，他的想法和班尼特的想法有些相似，但和班尼特的實現方法完全不同。

班尼特得重新撰符文的組合。

……

帝國西北，教會掌握了這裡的大量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