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匡雲南,她嚇得跳起來。“爹,我……那個……他……”
“好了、好了,你也別結巴了。”早知女兒不靈巧,魏泉生沒耐性地打斷她的話。“爹不管你喜不喜歡二皇子,你到底已是他的人,就要好好巴結他;你也知道,爹剷除叛徒的過程並下順利,那混蛋仗著孤鷹峰的天險,死不投降,爹需要二皇子的幫助,你快去跟他說說,請他為咱們想個辦法,好奪回翔龍宮。”
“可是……”她低下頭,不停地發著抖。不是不喜歡匡雲南,只是每回想起他,便順道憶起他殺人時的殘忍,那漫天的血花,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好可怕、好可怕……她沒辦法接近他,一步也不行。
“可是什麼?”魏泉生憤怒甩她一巴掌。“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娘花費畢生心血壯大的翔龍宮,就此了結在叛徒手中?”
“但我怕他啊!爹,相公好可怕。”她縮著肩膀啜泣。“我忘不了相公殺人時的冷酷,他的眼睛會變成血紅色,凍結的臉孔像妖魔一樣恐怖。”
說到匡雲南的狠毒,魏泉生也要倒抽口寒氣,那確實是一場夢魘。不過——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都已經是他的人了,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難道你還想改嫁?”
“沒有,我一生只有他一個相公。”她永遠記得孃的話,夫君是天,永遠不可違背。
“那不就得了。”魏泉生拍拍她的肩。“瑕兒,翔龍宮能否光復,就全看你了,你一定要說服二皇子,幫咱們想個復宮的好方法,知道嗎?”
“可我不敢靠近相公啊!”她嗚咽。“爹,我一接近相公就怕死了,我不敢跟他講話,怕一個不小心惹他發火,他……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來?那好可怕,我不敢啦!”
“胡說什麼,二皇子難道會吞了你下成?”魏泉生氣呼呼道。“況且大夥兒都看得出來,二皇子再疼你不過,從沒對你疾言厲色過,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哭著下說話,恐懼早已深入骨髓,又豈是如此容易抹消的?
“總之你既是二皇子的人就要認命;快去求他想辦法,助爹復宮,聽見沒有?”魏泉生撂下最後一句警告。“否則就別怪爹不念父女之情。”說完,他走了。
密林中獨剩魏芷瑕的哭聲,斷斷續績,卻始終不斷。
“相公根本不會聽我說的,要我說什 嘛!嗚嗚嗚……”她是遲鈍,卻沒到白痴的程度。她知道匡雲南疼她,像寵物、像妹妹,就是不像娘子;因為他從不會跟她說他心裡的想法。
大概是認為說了她也下會懂吧!所以他總是自己決定、自己去做,她唯一的功用只是為他熬藥、照顧他。
本來,她也很滿足於自己的定位,反正她確實是笨嘛!太複雜的事她也做不來,不如專心照顧好他的身體,她一直希望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直到那一天,她親眼看見他殺人,那震撼直擊人心。
她不懂,得經過怎樣可怕的事,才會讓一個人狠得下心腸如此屠殺另一個人?
匡雲南殺人就像在宰牛屠羊,不,他對動物還溫柔些,他只對人類特別殘忍。
他殺人的時候整張臉是沒有表情的,只有那雙深邃透明的棕眸裡會浮現一種恐怖的氣息,將他整個人罩入深沉的絕望與悲哀中。
他根本不喜歡殺人。沒錯,她知道的,他同她一般厭惡血腥。
七星湖的朋友告訴她,匡雲南會執著於殘殺,或許是因為他命下久長,所以才會選擇以殺止殺來解決事情;卻不知這手段也同樣殘害了他的靈魂。
因此她很害怕,他再繼續偏執下去,總有一天會脫離下了魔道,真真正正入了魔。
她一逕兒地哭著,沒注意到林邊一條人影,正僵著一張清俊的臉龐,心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