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但是面前這張臉顯然不需要察言觀色的本事就能看出來他老大不高興。
“對不起,盛叔叔一直拉著我說話,我也只能陪他聊,”晚安靜了靜,解釋道,“後來等他累得睡著的說話已經是五點左右了,西爵讓人煮了我的飯,所以我就留下來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他眯起一雙狹長的眸,盯著她的臉,突然笑了,夾雜著暗色的諷刺,“能聊一個下午,你跟我連五分鐘都聊不上。”
她其實算不上冷淡,至少她溫順得幾乎百依百順。
可終究是少了些什麼。
敏銳如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循規蹈矩,溫
婉恬靜,透著一股知分懂寸的剋制。
最初遇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明顯帶著不加掩飾的煙視媚行,偶爾時不時的露出尖銳的爪子撓你一下,聰明且傲慢,嬌氣,脾氣其實也不小。
跟他最初以為的並不一樣,只不過他並不在意,仍然是娶了。
似乎他從醫院醒來開始,她就無聲無息的變成了最初他以為的模樣。
晚安的眉尖蹙了下,隨即平淡的道,“盛叔叔病得很嚴重,意識都不是很清楚了,有時候甚至會把米悅當成綰綰,”她垂著眸,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寡淡和蕭瑟,“所以,我能多陪他一會兒,就想多陪會兒。”
顧南城沒說話,看著她拿出手機給林媽打電話,把晚餐送過來,又特意的囑咐了某些事項,然後才掛了電話。
“過來,”他揚了揚下巴,指著床邊的椅子,深邃的眸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坐下休息。”
晚安沒有多想就坐了過去。
他握住她的手,柔軟得像是沒骨頭似的手帶著涼意,他捏了又捏,淡淡的道,“難過?”
“還好。”
說不出來多難過,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這幾個月,其實也就不過幾個月,卻好像一道分割線將她的人生生生的割裂開了。
她有些累,腦袋趴在床邊休息。
溫熱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腦袋,男人的嗓音很低沉,“生老病死,誰都躲不過去。”
晚安抱著他的手腕,枕著自己的下巴發呆。
黑白分明的眼眸沒有發紅,臉蛋也乾乾的並沒有掉眼淚,顧南城抿唇瞧著她的模樣,眉心皺褶漸深,心口說不出來的異樣。
覆著薄繭的大拇指撫摸著她嬌嫩的肌膚,低低的道,“你這樣,讓我覺得想抱抱你都辦不到,很挫敗。”
他很想抱著她,抱在懷裡親吻。
可是這該死的傷情卻不允許。
她喃喃的道,“我只是突然覺得,以前陪我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不是還有你爺爺嗎?”他低聲淡淡的笑,“以前陪你的人已經不在了,往後陪你的人已經在了,晚安。”
她仰起臉看著他,良久才道,“是嗎?”
“嗯。”
她兀自的勾出了點笑意,望著他,輕輕嫋嫋的問道,“往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那隻寬厚溫暖的手掌長輩般撫摸著她的腦袋,伴隨著男人淡淡的笑,“自然,”他道,“我們是夫妻。”
後來的後來,她此生最難熬的一個晚上,在監獄的牢房裡,睜著眼睛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鐵窗外的夜幕,從夜晚到天明,幾乎死去。
有些話其實平無奇,可是渡過歲月卻成了穿腸的毒藥。
…………
顧南城住院足足一個月,即便出院了也仍然需要休養。
《瓔珞》在顧南城住院那段時間裡正式開機進入了拍攝中,晚安在他出院就立即回到了劇組。
這件事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婚期被迫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