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會得出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結論,所以到目前為止,我楸無法確定白髮賊此舉的真正目的,景公(封德彝)也是疑竇層生。”
崔子端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盧君憲意識到崔子端怒火中燒,一時半會難以冷靜下來,但事情緊急,時間緊張,崔氏不但要立即做出反應,拿出決策,還要馬上告之趙郡李氏、中山劉氏等眾多冀北豪門世家,以便聯手處置危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盧君憲無奈之下,不得不加重語氣,直言其中的利害關係,“景公肯定這件家是真的,即便宋子賢一無所知,是無辜的,但無遮大會的籌辦是事實,這給了居心叵測者利用無遮大會實施陰謀的機會。而這一陰謀不論成功與否,它造成的後果都極其嚴重,所以你們必須搶在聖主和中樞獲得這一訊息之前解決此事,如此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一旦錯過了最佳時機,你們陷入被動,失去主動,事態必然失控,風暴必然呼嘯而起,接下來不但你們自身難保,我們也會捲進去,難以獨善其身。”
盧君憲的嚴重警告讓崔子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此刻不是憤怒的時候,而是要冷靜下來解決問題。
“景公為何斷定確有此事?可有證據?”
有證據就好辦,哪怕是捕風捉影,蛛絲馬跡,也比白髮賊的“無中生有”強,畢竟解決問題就要找到突破口,宋子賢可以抓,也好抓,但籌辦無遮大會的不是他一個人,參加無遮大會的也不僅僅是一群無家可歸者,如果從宋子賢這裡一無所獲,怎麼辦?難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把所有籌辦和參加無遮大會的官民僧俗都統統殺了?這也不現實啊,這要殺多少人?要牽涉到多少豪門世家?這根本就不是壯士斷臂,而是自殺。
“此事表面上看是要激化冀北和幽燕兩地的矛盾,是要挑起東都和河北之間的廝殺,但實際上受益者是誰?國內是以西京為首的保守勢力,而域外則是以突厥人為首的大漠北虜,他們是真正的受益者,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擊和削弱了對手,佔盡了勢。”盧君憲直指“要害”,“我們與聖主翻臉成仇,與東都改革勢力大打出手,最終白白便宜了西京的關隴人,而北方陷入混亂,北疆鎮戍形勢惡化,則白白便宜了大漠北虜,一旦南北大戰在這種背景下爆發,中土十有**要輸掉這場戰爭,而我們首當其衝,白白做了犧牲品,而且犧牲的毫無價值。”
這番話振聾發聵,就如一盆冷水,直接熄滅了崔子端的熊熊怒火。
盧君憲很給崔子端面子,這番話說得委婉含蓄,實際上一句話,你站在半山腰看風景,管中窺豹,一葉障目,根本就沒有看到全貌,沒有看到事情的本質。如果站在中外大勢的“頂部”俯瞰今日的兩京政局和南北關係,則聖主需要山東人的支援,而北疆鎮戍則需要冀北和幽燕豪門的聯手支撐,由此不難發現白髮賊的報警實際上正好給聖主、冀北和幽燕豪門三方提供了一個密切合作的契機,而如何抓住這個契機,則需要極高的智慧,如此才能從極度危險中抓住那稍縱即逝的一線機遇。
如今“宋子賢陰謀行刺聖主”已經是懸在冀北豪門頭上的劍,如果它是真實的,白髮賊的報警就給冀北豪門爭取到了處理危機的時間,處理得好,危機就會轉化為機遇,不但自身損失可以降到最低,還能贏得聖主的信任,創造三方密切合作的契機,一旦三方合作有了豐碩成果,比如重新加強了聖主的威權,打贏了南北大戰,則山東人必能乘勢而起,反之,就是一場災難了;如果它是假的,是白髮賊憑空杜撰出來的,那冀北豪門就更要處理好了,假的也要讓它變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