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腦中似乎只是一個並不明瞭的概念而已,如今兩人生活一起的一幕幕,令蕭逸心驚的同時也動容。
他還不曾見過炤元帝用那樣溫和的表情面對過誰,即便是他的生母荷妃娘娘,也少了份細膩旖旎,那人的眼中總是那樣的冷靜理智,就好似看透世俗的得道仙人,那樣的淡然卻又那樣的睿智──他是他此生最為欽佩之人。
他曾覺得,這世間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得到這個人的心,哪知,他這位主子從頭到尾也不曾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而是默默的看著昔日那單純的少年一步步成長為他不可或缺如左右手般存在的大將軍,一顆心也整個交付給了對方。
在蕭逸的認知裡,帝王家素來寡情,炤元帝如此看重一個臣子,蕭逸在起初不是不無擔憂的,但令他欣慰的是好在鐵獅將軍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兩人最終捨棄一切世俗煩擾之事相攜歸隱,他也曾在感嘆之餘……不無欽羨。
那樣的義無反顧,那樣的至死不渝,那樣的……纏綿刻骨……
他無法理解情愛,無法理解兩人之間是如何建立起那種堅不可摧的羈絆,想到他和那兩個小鬼之間莫名其妙的關係,就覺得此刻陷入這種拿別人當參照境況的自己很沒用。
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思,更搞不懂那對孿生子的想法,可他並不是個糊塗的人,也異常執著,想要思考出個結果來,只能兀自糾結著。
終於將家事做完的褚炤易步出房門便看到被自己拒絕幫助做事的蕭逸,正無所事事的坐在柴垛旁的石墩上,此時的他摘去了人皮面具,露出原本俊挺非常的臉來,上面那種茫然與糾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為情所困。
褚炤易瞭然笑笑,看來,師弟們的痴纏,並非完全沒有一點效果。
走到蕭逸的身旁,在另一個石墩上落座,蕭逸轉過了頭,安靜的看著身著布衣的舊主,但見對方那雙睿智的眼淡然的看著自己,彷彿什麼事情都知道,卻聰明的選擇沈默,也或是他想要他先提起。
不自覺垂下了視線,蕭逸沈默片刻,方徐徐開口:“我……看不清他們……”
以往,他並不需要看清一個人,因為在他眼中人也只分兩類,一類是絕對權勢的象徵,自己死也不能背叛的主子,他不會也不可能看的清的人;一類則是任務目標,或查探,或暗殺,他也根本沒必要去看清的人。
至於其他人,在他眼中他們或許算不上人,同桌椅花草一切死物一般之於他並無干係和意義。
肖氏雙子的強勢介入,給他狹隘的生存世界帶來太大的衝擊,模糊了他的人群定性分類,令他對他們不自覺的產生了好奇心和動搖,像常人那樣有了七情六慾,有煩惱,有疑惑,有悸動,甚至是……有了牽掛……
對於雙子的事情,他不想像以往刺殺一個目標,事後自行憑弔然後當做事情沒發生過那樣對待,他不得不承認,雖然有時他們很纏人,很聒噪,又很情緒化,可是那樣的他們卻很吸引人的目光,尤其也吸引了他的。
他們粘著他要他授予他們武藝時的頑劣,他們為了討好他獻寶一樣的送上親手縫製衣物的諂媚,甚至於每次在他刺殺完目標獨自憑弔時他們那難得安靜的陪伴……他們讓他有時氣,有時無奈,有時卻又……感覺窩心。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情緒,以至於到了此刻,與他們發生了特別關係的此刻,令他思緒大為混亂。
他知道雙子之所以對他感興趣,是因為他冷漠,他神秘,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那並非是冷漠神秘,只是靈魂極度貧瘠的一種表現,他本就是個無趣的人,他不能理解他們被他的什麼特質吸引,同時也有一種隱憂……就是等到愛玩、愛冒險嘗試新鮮事物的雙子一旦發現他的貧瘠和無趣會否立刻轉身離去……
他最終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