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卻幾乎與自己一樣高,她的樣貌也退去了以往還存著的幾分稚嫩而越發成熟標緻了。加上朔夜自身不會再有變化,桐笙的長大又使她覺得自己與笙兒之間的差距逐年在縮小。
若是在笙兒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帶她,如今能察覺到的變化、能有的感慨定會更大更明顯吧?瞧著分開燒餅,遞了一半過來桐笙,朔夜心裡有些甜也有些酸。她接了那塊燒餅,說:“我們還有一會兒時間,不如去周圍看看?”
“好啊。”
兩個人沒走出多遠,桐笙就說太冷,走不下去了,無奈之下朔夜只好帶著她到驛站的房間去避寒。大致半個時辰後僱主來了,他叫隨從都在外面去等,自己進了屋。本來一直都在叫冷的桐笙,突然在僱主出現的時候說屋裡太悶,想出去走走。朔夜納悶得很,但礙於有外人在此,不好多問什麼,便叮囑桐笙不要走太遠。
桐笙答應了,再看了那僱主一眼,僱主被她看得不寒而慄。桐笙從未想過自己還沒找上門去,這個人卻自己來了。出了門,桐笙勾起嘴角冷笑,看來自己這四年真是變化不少,又或許那個人真的從來都對她沒有印象。
那僱主被桐笙看得渾身不自在,直到桐笙消失在外頭,他才冒昧問了朔夜一句:“那位姑娘是您什麼人?”
朔夜答道:“我小師妹。”
“原來如此。”
所謂的僱主,其實尚未與朔夜形成僱傭關係,朔夜不過先來見他,要不要被僱用全看朔夜的心情。
僱主與朔夜述說自己的情況,是與仇恨有關。說是多年前自己有一個對頭,兩家人向來水火不容。他兩家人皆以走鏢為生,在生意上也是競爭激烈。後來有一天,皇上放出了一個鏢,金口許諾誰能將其順利送到目的地,他便御賜“天下第一鏢”的稱號。
那一個月裡,皇城周圍好幾座城的鏢局都到皇城來搶這單生意,最後皇上欽點了僱主的對頭來押送。那一趟皇鏢從一開始便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不論誰接下來都會有送命的危險。但因為那御賜的“天下第一鏢”,所有人都願意去拼命。
僱主說,那一趟鏢被對頭接下,他很不服氣,一開始是想過要從中作梗,但最後終歸放棄了那樣的想法。可不幸的是,對頭走鏢到一半,出現一群武林高手將鏢劫走了,運鏢的人死了大半。
當初放鏢時,皇上不止說過御賜“天下第一鏢”的稱號,同時也說過,鏢在人在,鏢失必將運鏢人滿門抄斬。所以丟鏢那一天,對頭騎馬星夜飛奔回家帶著親人逃命而去。但訊息走得太快,他們還沒逃得多遠就被皇帝的人找到。
“一家人四處逃亡,混亂中相互走失,可最終一家十口都死在皇帝手裡。屍體抬回來在他家鏢局院子裡擺了一排……”僱主還很是惋惜地說:“他雖是我的死對頭,卻也是一條好漢。那年他才三十六歲,為了照養自己的弟弟、妹妹,他甚至都未娶妻生子。原本看著家裡生意做起來了,弟妹們也長大了,以為到了可以成家的時候。誰想災禍卻這麼突然就……”
冗長的往事讓朔夜覺得乏味,因為僱主用的感情太假,讓朔夜難以再聽下去,便問他:“那麼你希望我替你抹去怎樣的記憶?”
僱主尷尬地笑了笑。“說來真是頭疼,我去年已經金盆洗手,由兒子繼承了家業,卻沒想竟有人上門來殺我,說是要為當年被害的一家十口報仇。幸好犬子武功了得,將我救下……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確實害怕得很。我那對頭雖不是我害的,但在他死後受益最大的卻是我。若真有人要尋仇,自然會是來找我,可那些人一來直接動刀,我也沒辦法去與要殺我的人解釋清楚。上次僥倖被救,下次卻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
所以我希望姑娘能替我抹去這一段往事,好讓那個人不要再找我,我家中妻兒老小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