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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皇族的家宴是以序齒排,先男子、後女子。雲諾恰坐在肅王和長公主之間,當時,察覺到他想鬧,我四伯和你叔叔一人一邊,硬是把桌子摁住了,雲諾沒那麼大力氣,怎麼都掀不起來——”
想著那個場景,黛玉不由覺得肚子抽痛,繃不住想笑,怎麼辦?
“我沒辦法,只好離席帶他去‘醒酒’,結果回來之後,就發現雲諾那一席徹底換了,從輕巧的黃花梨木變成了最沉的紫檀木,桌子上的吃食也全都被收走。皇上正在打趣,說原先的桌子裂了,算是‘碎碎平安’,不過那是貢品、很珍貴,要四伯和你叔叔一人賠他一個。”
好像,那日叔叔嬸嬸回來,專門派人從候爵府裡抬出去一個桌子,原來,那是賠給皇上的?貌似那是叔叔書房的桌子,裡頭塞滿了各地的呈上的關於“定疆”的建議,五花八門足夠演一曲百家爭鳴……當時嬸嬸還嗔怪,說“大過年的,你還不讓皇兄安生”……
“噗嗤!”黛玉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笑成了一個團兒,紗帽顫顫的,連帶著輕紗卷卷,活像個毛絨絨的小兔子。
看樣子是不生氣了。雲涯瞭然,又示意侍衛過來換一壺溫水,以免黛玉笑岔氣兒找水喝,結果被那壺剛燒開的燙到。
黛玉雖然笑得停不住,卻也注意到他細心的動作,心中不由一軟,剛剛那點小小的不痛快也隨即煙消雲散……至於逗得自己笑到岔氣這筆賬,以後再算!
好不容易,黛玉笑夠了,捂著抽痛的肚子,灌了滿滿一杯茶才緩過來,見雲涯在盯著茶樓之側的四合院,不由覺得可惜:通敵是大罪,若甄家事武將世家,還可以靠著以後“將功折罪”,將此事揭過;可甄家偏偏是書香之家,大儒最重聲名,又這樣的汙點,今後……實在艱難。
而且,甄華蓮的死,陸太妃的死,已經將雲諾對太上皇的父子情誼系成了死結,如何能解。
“皇祖看上的根本不是黎櫻。”雲涯忽然開口,很篤定,“黎櫻只不過是用來投石問路,皇祖真正想指給雲諾的,是許檀。”
“怎麼會……許檀可是比旭王大三歲呢。”想想都荒唐,雖說“女大三,抱金磚”,可關鍵是雲諾還有兩年的孝期,若等成婚,許檀就是整整的二十歲。
雲涯搖了搖頭:“事實就是如此,此事與你無關,你知道便可。”又補充了一句,“也告知長公主。”
“嗯。”黛玉輕輕點了點頭。每個皇子皇孫的婚事,都不僅僅是一樁婚,而是一個訊號,或是一個暗示……總是這般的複雜。
有些事無法對黛玉說明白,但是雲涯心裡清楚:雲諾的婚事,與太上皇是一樁心事,甚至是心病。總有一種累贅感,皇祖無論想做什麼,都會首先考慮將雲諾安頓好,免去後顧之憂。
給雲諾指個異姓王的女兒,依舊是確保他與大位無緣,保他安全;且相比之下,許檀明顯比黎櫻更好,今後更能撐得起、立得住。
不過,雲涯又覺得可笑,明明是最寶貝的,卻弄得如此深恨,導致現在絲毫近不得,遠了又捨不得……這得多蠢才能走到這一步?雲涯看向身側,就見黛玉擔憂地盯著馬車,心中更加篤定:最珍貴的,明明就該放在身邊,既然自己有能力,那就不必假他人之手,去珍惜、去保護。
又等了一會兒,就聽樓梯上“蹬蹬”的聲音傳來,弄月帶著那身滑稽的裝扮出現,瞪著貓兒眼,立即要作怪:“好啊,我們去跑腿,你們居然在這裡躲懶!”
雲涯不理她,問藍宜茜:“老師的病情的如何?”
藍宜茜眨巴眼睛,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病麼……”
弄月灌了一大口茶,截過話:“如你所料,壓根沒病,就是裝的!”
雲涯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果然如此。”當年,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