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臉面也蒼白的要命。
一兵士往他的臉上噴了兩口水,猛士才緩過勁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咳咳……”
“小人讓殿下受驚了!”他人還沒有完全恢復,第一件事就是向李弘致歉。
李弘也湊上了前,端看他的狀態。
與遠看不同,湊近之後,李弘發現,這個青年的氣色竟然很差,甚至和病中的自己也差不多。
內率府的隊長本來想依著這次的比武表演,在李弘的面前討一個好彩頭,卻沒成想,還沒有演完,就砸了鍋。
立時憤憤然的樣子。
“這小子大概是害了病,殿下身份尊貴,還請遠離,免得受他的病氣侵襲。”
病氣?
李弘對這個詞有點熟悉,好像不久之前就在哪裡聽到過。哦,對了,是裴範先。
“無妨。”
李弘下了命令,那隊長也只能退後了,時刻保持高度警戒的蔡吉祥,偶然間瞥見,隊長退開的時候,還瞪了那猛士一眼。
怎麼?
這其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故事?
“可是哪裡難受?”李弘傾身,對猛士的狀況很是關心。剛才隊長已經把這人的基本情況告訴他了,這青年名叫趙安,年二十三,以武藝精湛選入了內率府。
趙安已經被攙扶起,但卻垂著頭,吞吞吐吐的,不敢應答。
“到底是怎麼回事,殿下問你呢,快說啊!”蔡吉祥來到他身邊,催促道。
“誒,吉祥,他才剛剛清醒,且讓他緩緩,不必著急。”
不只是不著急,李弘還讓蔡吉祥給他端了一碗酪漿。趙安如何敢喝,隊長的眼神,他看得真真的。
可是李弘的溫厚,又讓他很感動。
“小人是餓的。”
見身邊圍攏的人並不多,趙安才用像蚊子叫一樣微小的聲音答道。
李弘猛然站起,震驚不已。
“這怎麼可能!”
“殿下息怒!”老臣戴至德很快就察覺出,今天是要鬧出亂子的,連忙把周圍的兵士都遣走,帶著趙安,返回了軍營內。
在遮蔽了閒人的房內,趙安才敢說實話。
“啟稟殿下,以往長安各大軍營吃的,主要都是洛州糧倉調撥來的糧食。可是最近聽說洛州也遭了災,運進來的糧食日漸減少,現在又是月底了,便是青黃不接。”
“平日裡口糧不夠,我們就會採些榆樹皮、蓮子吃。那東西雖然可以飽腹,但卻不能長力氣,日常簡單操練還可以。今日比武,硬拼起來,就露了破綻了。”
“都怪小人無能,掃了殿下的興致。”
李弘掃向戴至德:“此事當真?”
戴至德連連嘆了好幾口氣,他雖然沒回答,但李弘也知道,這應該就是實情了。
情況怎麼會危急到如此地步?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有戍衛的兵士吃不飽飯。善良的李弘,內心受到的觸動,可想而知。
“你不必擔憂,吾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吉祥,一會帶著他一起回宮,讓他好好養病。”
其實,趙安暈倒完全和生病無關,他這是餓的,只要能連著吃幾天飽飯,也就自然康復。
李弘要帶他入宮,也只是想要保護他,不要受到上司的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