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做了什麼?”
雲諾眼睛看地上,腳也晃了晃:“就是,最近不是有不少文官兒纏著我麼?我又不好總不讓他們進來,所以,今天,我帶他們到我花園裡遊了幾回。”
“你的花園……”雲涯頓時皺眉,“那個種紅蓮的荷花池?”
“紅蓮差不多都敗了,”雲諾將眼睛瞥的更遠,“他們說有什麼殘荷聽雨的意思,要做荷花詩助興,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任他們寫了,可之後才發覺……不應該的。”
確實不應該,賦荷花詩助興是假,拿雲諾的一片痴情當笑話看是真,而且還存了別的心思——旭王與太子交好,或許可以打聽一番,在半朝文臣皆倒黴的時候,太子可曾想過,趁機將自己的老恩師甄老爺子推回朝堂?
雲涯心中一片複雜,早知文臣心思彎繞,說句不好聽的,吵起架來如潑婦一般,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能倒騰著說一遍,還要“舊曲賦新意”,顯出自己不落俗套的真知灼見。
半朝文臣皆得罪了皇上,皇上要開恩科,主考官卻未定。翰林院裡幾個資格老的都吃了掛嘮,細數京城有資歷挑“門生”的,還沒參與爭國本的——不對啊,只剩一個甄老爺子啊!
文臣們猜度著甄家是否會趁勢復起,四處探訊息,捉不著太子的尾巴,便全去堵了旭王。
雲諾低著頭,皮孩子一向無法無天,這次卻難得乖乖認了錯:“你放心,荷花詩還沒寫完呢,皇兄就宣了我進宮……皇兄訓斥我不知輕重,差點被人利用。還告訴我,你怕這次爭國本之事禍及老爺子,早派了人去甄家周圍看護,我卻差點給你惹了麻煩。”
雲涯靜靜聽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靠近,拍了拍雲諾的肩,安慰著:“沒什麼,你不必在意。”
他與雲諾交好是真,可正是因為不願作假、不願摻雜其他瑣事,他才不會與雲諾“闊論朝政”。而且,說句實話,雞同鴨講,他還覺得肺疼呢!
那些人刺探不出什麼,最多就是太子不忘恩師情誼這般虛無縹緲的東西。
只是可憐雲諾,又要被傷一次心。
而且,那些人也想的太多了,此時並非甄家復起的好時機,半朝秋荒卻襯出甄家一枝獨秀,那得得罪多少人?甄清通敵的故事只怕會被翻了又翻,沒準還能傳唱大江南北,成為後世不恥的前鑑。
“別多想,老爺子那邊,我會再多派人看著些。”
雲諾難得乖乖地點頭,想了想,告知:“我也稍微派人打探過,老爺子閉門謝客,如今,只見冰人。”
見冰人是別無可選,因為甄老爺子的寶貝孫兒,甄寶玉,正在說親。
鳳求凰並未儒家正道,自古求娶,皆是男方向女方提親,且因為閨閣少女貴重矜持,為顯示誠意,男方家大多會“三顧茅廬”。當然,有些能耐的人家皆不是自己跑腿,只勞碌了冰人或媒婆兒。
朝上爭國本時,甄家的三顧茅廬才演了一折,女方當然是連鬆口的意思都不能露。甄老爺子就算再想閉門謝客,也不得不順著習俗繼續請冰人、談婚事。
畢竟,想說給甄寶玉的那樁,甄家人覺得合適無比。
這些事,雲涯也知道,卻覺得有些奇怪:“為何不再等等。”
甄寶玉才十六歲,等到及冠也等得起;再等個四五年,只要甄老爺子再次站上朝堂,甄家的門第就會陡然拔高,作為嫡孫的甄寶玉,也能娶到更好的妻子。
雲諾卻是知道,而且猶猶豫豫了半天,覺得自己真是對不住雲涯,才賣了訊息:“是因為甄寶玉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姑娘,老爺子怕出事,才趕緊要給定親。”
“你怎麼知道?”
“上次,就是北靜王砸我車的時候……甄寶玉幫我送了蓮花。後來我又堵了他幾回,結果發現,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