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上火,可沒想到孫女兒竟抱著她的腿大哭,瘦弱的身體不斷顫抖,幾乎要暈過去的模樣:“皇祖母,您快去救人,求您了……她流了那麼多血,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弄琴緊緊扯著何氏的裙襬,一雙小手蜷得緊緊;何氏低頭看得心裡一揪:自己的裙襬上,竟然也漸漸暈開了一片血痕。
“這、琴兒你……”受傷了?
黛玉與弄月分兩邊蹲下,咬著牙,硬是掰開弄琴絞得死緊的手,只見細白的手掌之上滿是細密的針孔,且是直直戳進去的,不斷滲出一滴滴嫣紅的血珠——只有是自己狠下心,才能戳成這副模樣。
“皇祖母,是我不對,是我太笨……我不知道她會受那麼重的傷……”弄琴整個人都脫了力,歪在弄月懷裡,死死扯著她的衣襟,硬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哭喊,“她被送去東宮了!求求您趕緊去救她,她真的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比桃樹下的多很多……快點,她會死的!”
何氏看著哭得快要暈厥過去的孫女兒,嘴唇抖了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百般的擔憂終於化為一聲重重的嘆息:“派人去找太子……機靈些,千萬別讓人察覺到出事了。”
“不必勞煩皇祖母。”
忽然傳來一聲回應,如流水般的星華,清冷,卻讓人莫名心安。
黛玉抬起眼,就見雲涯走來,與她對視,微微點了點頭。
雲涯走進涼亭,先向太后行禮:“劫持黎櫻縣主的刺客皆被制伏,只是縣主受傷過重,兒臣將她安排在內廷,已請了太醫過去。”
何氏終於舒了一口氣,緩緩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那些刺客扮成宮人,想將重傷的黎櫻縣主送入兒臣那裡,被侍衛當場識破。”
果然如此。
何氏只覺後怕不已:“幸虧你謹慎。”
要是重傷的縣主被發現死在太子宮裡,萬一那些人再惡毒些,弄出些別的痕跡來……那可不是什麼惡名,若鬧成了“奸|殺案”,廢太子都是輕的!
雲涯倒不覺什麼,四下看看,只見弄琴歪在弄月懷裡,已經陷入半昏迷,身邊還落著一個雲紋水墨的荷包,被弄得破破爛爛,上頭沾了不少的血。
雲涯俯身將荷包撿起,往裡頭看了看,嘆息:“做得很像。”不知是出自哪位巧手大家。
“很像?”弄月聽出不對,狐疑地看著雲涯與黛玉……這意思,這荷包的仿製品?
黛玉輕輕一嘆,緩緩從袖中取出一物,竟是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水墨雲紋荷包。纖細的手指略動了動,荷包被開啟,裡頭卻露出了一對雪白的兔耳朵——再往裡頭瞧,還有張笑眯眯的兔兒臉,三瓣嘴嚼著個紅彤彤的蘿蔔,吃的腮幫子鼓鼓。
若不是時機不對,弄月真想笑出來,這倆果然“甜蜜”的很!不管是弄琴還是其他人,都見過雲涯戴那個荷包,卻只能瞧見外頭的,哪裡知道內裡還有乾坤,仿得了針線,仿不了人家小兒女的綿綿情思。怪不得黛玉剛剛那副模樣,早知道那是個假的呢!
黛玉頗覺得羞赧,垂著眼兒,低低道:“他不小心將一隻兔子耳朵扯掉了,送回來讓我給縫上……我剛剛做好,還沒來得及還給他。”
雲涯忽然伸手將荷包拿了回去,系在腰間,卻道:“今天早上,有個宮女問我為何沒戴這個。”本朝太子一向冷淡,便沒有回答——或許,那些人以為,這隻荷包已經丟了。
第152章 重傷以致生死未必白兔牽出世事哪料
等見到黎櫻之時;黛玉終於明白;為何弄琴會反覆哭叫著“她流了很多血”。
黎櫻的腹部破了個猙獰的血洞,半張床都被染成了猩紅色;太醫只忙著止血;可臟腑柔弱又不能狠按,弄得滿手皆是鮮血淋漓。
屋裡一片刺目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