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
“當不起。”許檀冷冰冰的,“多虧王爺義薄雲天,見我落得‘如此境地’,仍然願意收留。”
水溶笑笑:“禍兮福之所倚,許姑娘不必過於悲觀。”
許檀又看他一眼,點頭:“果然是‘禍兮福之所倚’。”本以為逃出生天是萬幸,誰知道又遇上這麼個無論做什麼都能把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王爺。
水溶權當沒聽見對方話中的諷刺,饒有興趣地盯著許檀擺下的殘局,已經不是“困獸之鬥”,而是“圍魏救趙”,而且兇險得很,一小片白子為了救另一小片,將大片的伏兵全部吸引至周遭,驗看便要被湮沒。
這真是,憐極惜極,恨不能以身相替。
這哪是下棋,玩命呢這是?北靜王真該反省一番,他不尊棋格的作風,既將許檀氣得夠嗆,卻也在無形中將人帶得夠歪。
水溶“咳咳”兩聲,難得覺得真該歸咎於己,可還是想再招惹兩句:“許姑娘,你既不願穆縣主作為棋子,為何又將她置於棋盤之上?人不是棋,你既願護她,不如干脆不讓她入局。”
許檀在心裡冷笑,她自己也不過是枚棋子,又不是佈局之人,哪能決定讓誰入局?不過是硬扯著林姑娘,逼著太子給了個“不行不義”的承諾,這已是她的全力,卻無法真的改變什麼。
但、北靜王是說不通的。許檀只是伸手將棋子全部撥拉成一團,又籠著往棋罐裡頭收,毀屍滅跡做的乾乾淨淨:“王爺看錯了。”
“本王沒有看錯。”水溶也有耐心,忽然起身拎過棋罐,捻著黑子白子自顧自地擺著,等許檀收好她自己那堆,水溶也擺好了——竟跟剛剛的殘局一模一樣,毫無差錯!
許檀冷笑:“王爺好記性。”
“不比姑娘好棋藝。”水溶忽然想起,“許姑娘,之前你我立下賭約,籌碼卻不再,不如重新定一番?”
……還比什麼!
許檀森森磨牙,卻也是忽然想到,冷笑著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鐲子:“既然如此,以金銀論輸贏,一局五十銀。”
水溶一愣,難得竟沒接下話來。
許檀在幾欲被氣死的邊緣,終於找到了暫且“勸退”北靜王的方法——堅持、跟他談錢。
……
回去的馬車上,黛玉沉默著,柳眉緊蹙,一雙明眸也是含情帶憂。
雲涯問她:“你在擔心什麼?”
“我曾聽大公主說過,最出力促成旭王與許縣主的,是皇貴太妃娘娘。”宮裡誰都知道,當初是周皇貴太妃在太上皇跟前將許檀誇得天花亂墜。
雲涯看她遲疑,知她沒說完,便靜靜聽著。
果然黛玉又緩緩道:“但是,大公主又說,與其歸因與皇貴太妃,不如歸於南安太妃與綠蓁郡主。”
黎櫻心性單純,南安太妃心疼孫女兒,不希望女兒嫁入宮廷,因此在太上皇最先露出想黎櫻投石問路的意思後,簡直是心急如焚,立即想方設法要禍水東引。
南安太妃入宮請安,沒少對著宮裡的貴人們說許檀的好話,還拉下面子特意去求了寄住宮廷的雲綠蓁,備了厚厚的禮物,甚至包括一整套的翡翠首飾,萬金難求——是南安太妃在年宴時,當著眾人硬塞給雲綠蓁的。
就如當初元春當著誥命的面賜禮給黛玉,簡直就是憑身份以輩分壓人,雲綠蓁怎能不幫忙?
雲綠蓁是郡主,按照規矩,每隔幾日便去皇貴太妃處請安問好,常常有意或不經意間透出許檀的“好”來——當然是先去過何太后處,只是何太后閉門不見而已。
用宮裡的話說,皇貴太妃一向是個眼皮子淺的,無論是誰,只要是笑臉討好,她一概受用,且得意非凡。
與異姓王結親就等於徹底斷了繼承大位的可能,且許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