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雲涯在黛玉的信件上添了幾句,然後交給身後的宮人:“找最快的馬送往薛郡君處,記住,千萬不能暴露。”
說完,雲涯又看向黛玉:“你跟我走。”
弄月叫他們搞得懵了,一時都沒顧上自己要的信給人截了胡,只匆匆問:“你們去哪兒?”
“甄家。”
黛玉被拎上馬車,也是一頭霧水,可又不知該如何詢問。
雲涯沉默著,只看窗外,黛玉盯著他瞧,只覺俊秀的側顏越發帶著陰霾,眼底也微微發青,好似幾天沒休息好似的。
更明顯的,雲涯的心情越發的糟糕。
黛玉輕輕嘆一聲,難得主動地牽過他的手握著,輕輕問道:“你沒事吧?”
雲涯只覺手心處一邊溫和,心下也是一暖。低頭看小姑娘如玉的纖指,不由想起弄月剛剛那番“調戲”——他怎麼會覺得尖瘦刺人?這小姑娘明明柔軟得如馨香芙蓉,可愛的緊。
“我聽說雲綠蓁與甄寶玉有私情,又打聽到,三刻前雲綠蓁出了宮。怎麼都沒法放下心,還是想去看看老師。”
自大赦後甄家歸來,這是雲涯第一次“上門”,竟然有些踟躕無措。
黛玉想了想,又輕聲問道:“那、為什麼帶我去?”
雲涯沒回答,只是緩緩說起了舊事:“弄月去看過老師一回,也稍微露了些口風,說其實是我的意思。老師便讓弄月帶話給我,讓我警惕‘國本之爭’。”
“哎?”難道甄老爺子那時就猜到……老謀深算還是未卜先知?
雲涯看黛玉一臉說不出的驚疑,不由好笑,搖頭:“說的倒不是壽安伯府這宗,而是我。我被皇上過繼為子,要重修玉牒。老師提醒我,千萬注意,我玉牒上的母親,究竟是誰。”
雲涯與親父雲蔚並無父子之情,或者說,整個燕王府,雲涯唯一在意的,只有他的養母梅側妃。
說到這裡,雲涯眼底露出一絲黯色,黛玉頓覺心疼,不由抓緊了他的手,想問卻又不敢問,遲疑了半天,才輕聲確認:“不是,梅側妃,對吧。”
“對。”雲涯點頭,“我爹報給宗府時,寫的是我生母之名。我大概、沒見過她。”
頓了頓,雲涯又道:“其實,冊太子時,父皇就問過我,要不要趁機改成我娘……我說不用。”
何必改呢?他被五皇叔過繼為子,跟燕王一脈也就沒什麼關係了,寫的是誰,並無差別。
況且,假以時日,他登基時,還能追封造反被誅的生父不成?於理於制都不合。不能追封生父,當然也不能追封養母,養恩已經欠了十幾年,那就繼續欠著吧,來世結草銜環再報;此生,不能為這份養恩所左右,國本之爭貽害無窮,須從源頭上就做正了,才能不落口舌於人。
黛玉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勸慰。若換了她,生恩不知曉,養恩不能報……可不得難受死。
黛玉正出神,沒注意雲涯正靜靜瞧她,更沒注意對方唇角一絲釋然的笑意,直到被人用勁往前一帶,抱緊懷裡,才後知後覺地想……是不是該“啊”一聲?
趕緊堵嘴!這是在馬車裡,要是被外頭聽見、再引出什麼奇怪的想法……她活不活了?
懷裡的小姑娘眼睛睜得圓圓,手握成拳頭卻沒捶上來,而是塞嘴裡堵著呢,顯然又被嚇到了。雲涯越發覺得好笑,終於回到一開始黛玉問的那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老師說。不過,以前老師與我開過玩笑,說假以時日,我遇上心儀的女子,一定要帶去給他看。他得見識見識,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倒了血黴,竟然攤上我這個人。”
“你做了什麼?”黛玉趕緊從他懷裡掙起來,雲涯這般冷漠的,也能將老成持重的甄老爺子氣成那樣?
“應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