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城門已關閉,還沒有等到任何有關素淨訊息的常宇有些坐立不安,站在堂前廊簷下抬頭望天皺眉。 天空又飄起了毛毛雨,不知一會兒會不會下大了。 李慕仙說,素淨野慣了,平日不也神出鬼沒的麼,沒準什麼時候就鑽出來了,不會出事的。 說的是事實,但常宇依然放不下心來,以素淨的武技在陸地上自是不用擔心,便是殺人也可以橫著走不用擔心被官府抓到,但在水裡就不一樣了。 老話說淹死的都是會鳧水的。 水下不比陸地,危險無處不在,暗流,漩渦,都可能要了人命,不管你水性多好武技多高一旦被捲入,生還的機會渺茫。 何況近來雨水不斷江水大漲,水下多的是急流暗流,怎能不讓常宇擔心,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小尼姑這般上心了。 子時過了,王徵南起夜時發現常宇還坐在廊簷下發呆,便過去勸了句:“督公早些睡吧,或許外邊已有了訊息,只是城門關了送不進來罷了”。 常宇嘆了口氣這才回房去睡了。 清早,難得的晴天。 還是沒有素淨訊息,但徐起元等人正在城外準備渡江去武昌。 吃了早飯後,常宇一行出城至江邊,便見渡口人頭攢動,數百兵馬正在渡江。 一江兩城,渡口大且繁忙,渡船也多如牛毛各屬幫派,什麼飛魚幫,糧船幫的。 但只要有兵馬過河,他們都要老老實實的過來免費擺渡,而且是優先渡水,百姓都要在旁邊候著。 連常宇一行也不意外。 不過常宇也不著急,站在外圍看了一會不見徐起元等將領,知道他們已經渡江去了對岸,這會兒碼頭上都是他們的部下罷了。 天近晌午時候,常宇一行終於渡江靠岸,漢中門下眾人抬頭看著城門,神色各異,擔架上的李慕仙舔舔嘴唇,又嘆了口氣:“狗日的黃富貴,害得老子這趟不能盡興了”。 “只要銀子到位,俺哥倆一定讓道長盡興的”和陳汝信一起抬著擔架的陳所樂笑道,李慕仙還沒來及說話,陳王庭便輕斥道:“怎生如此和道長說話”。 “俺就打趣兒”陳所樂低頭喏喏道,他哥倆平日和李慕仙交好沒大沒小的,但陳王庭特別注意輩分,不允許他們這般隨意。 “無妨,無妨”李慕仙趕緊衝著陳王庭擺擺手,又對陳所樂笑道:“不差錢,衙門裡都知貧道最有錢”。 旁邊常宇聽令嘿嘿一笑:“行走江湖炫富露白是大忌,道長這老江湖怎生忘了呢”。 李慕仙一撇嘴:“還真不信有賊人惦記上貧道”。 “那不好說呀,嘿嘿嘿”常宇一臉壞笑,李慕仙不由心頭一緊:“掌櫃的你欲作甚?” 作甚?常宇一指陳所樂:“不說這哥倆抬了你一路,便是俺們幾個一路隨扈,這晌午不得請俺們搓一頓啊” “對,對,道長又不差銀子,必須得請頓好的”眾人眉飛色舞紛紛向前打趣,李慕仙嘿了一聲,苦笑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眾人說些著朝城門走去,卻見城門口戒備森嚴,入城者一律嚴格盤查,不知是因為昨日鬧事殺人事件引起,還是因為今日徐起元等人入城。 常宇一行人攜帶兵器太扎眼了,剛到城門就被注意到了,立刻便被數十官兵圍住了,旁邊百姓也嚇的遠遠躲開。 就在這時,一人從城門裡頭飛奔而來,給領頭的官兵低聲說了幾句,便見那些官兵連忙閃開了,常宇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軍爺,那些什麼人啊”有好奇且膽兒大的行人好奇問守門官兵,立刻就被罵狗血噴頭:“什麼人關你屁事,滾……” 常宇進城時候,總兵府有貴客登門,南京兵書尚書呂大器及九江巡撫袁繼鹹站在門口親自迎接。 而這貴客自然就是勳陽巡撫徐起元和總兵王光恩了,這兩人堅守敵後得皇帝嘉獎,如今李闖議和天下暫安,於是召二人來武昌待旨。 兩人知道這次出山會很風光,但依然沒想到呂大器和袁繼鹹會在大門外相迎,連忙下馬見禮。 論官職呂大器是兵部尚書,官最大。 徐起元和袁繼鹹雖同為巡撫,但袁繼鹹還是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江西,湖廣,安慶,應天軍務,論權利可比呂大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