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府的晚宴可就斯文多了,至少不會罵罵咧咧,雖說武將人多,說話難免粗魯但有呂大器和袁繼鹹及徐起元這幾個文官在,誰敢,臥槽,他麼的,就連說話語氣和神態都得端正些。 常宇不是一個喜歡客套的人,簡單的寒暄之後,便將話題拉入主題,先是當眾大讚徐起元和王廣恩令兩人心中大悅,特別的受用,話說誰不愛這一套呢。 而後又看似隨意的說了句:“武昌不能亂,也不會亂,如今局勢正好,正是諸君效忠報國之際,亦是建功之時,別的亂七八糟的心思別想那麼多,費心神又徒勞”。 但王允成等人是聽明白了,看似隨意實則敲打,且點到為止,沒有威脅也沒有恐嚇,就是敲一下,我知道你們那些小心思就行了。 聰明的人往後就知道做什麼了,不聰明的留著又有何用呢。 贊一個,敲一個,舉個杯咱說點別的。 說當下的局勢。 不是當下武昌的局勢,而是當下大明的局勢。 李闖議和,算是一種和平合作模式,一時半會不會出大漏子,餘下便是北邊韃子,南邊獻賊。 韃子是外患,一時半會收拾不了他,幸好一時半會他也緩不過來氣。 獻賊是家賊,已做大,想除掉他也是一時半會能辦到的,但必須得辦,至少要做好準備,而且根據情報,獻賊和李闖暗中有勾結,這能理解,畢竟要留後路,但你勾結可以卻不能給我搞事。 所以,那邊要震懾張獻忠,這邊要敲打李自成。 只有一個辦法,出兵荊州。 眾人猶豫了,議論紛紛各抒己見。 荊州的實際控制人還是李闖,朝廷剛和李闖議和就出兵,只怕會起事端影響大局,若有一方誤判後果不堪。 常宇便說了,過境剿匪而已。 諸將這才眉色稍展,不過尚有諸多疑慮,這便是常宇要同諸人相商的目的。 東廠衛會參戰,不過只是打輔助,主攻兵力還得武昌出兵,糧草亦要武昌提供,這個眾人沒有什麼異議,武昌的兵馬本就是為旁邊的荊襄做準備,眼下同李闖談和了,那就得用來對付張獻忠了。 可是武昌何人出戰呢? 王允成沉默不語給一個部下使了眼色,於是乎部將徐恩盛就說話了:“只聽說文官守孝三年,但沒聽過武將守孝三年的,守也就罷了兵馬還攥在手裡,若是平常日子倒也罷了,可若有戰事起,莫非還得等他守完再打?” 沒提名字沒提姓,但都知道說的是誰。 常宇心裡頭暗歎,沒一個傻的,都成精了。 王允成之所以沒爽快的應了,實則知道這是一次賠本賺吆喝的買賣,他雖然趁機撈功,但這次根本就無功可撈,因為此時朝廷根本沒有實力入川剿張獻忠,只是為了震懾他一擊敲打李自成及荊州那些有活心思的山頭,確切說這更像是一場軍演,而且花銷都要自己買單,再說這一去,保不齊另外兩家就順勢搶佔武昌資源啊。 聽了徐恩盛的話,常宇只是笑了笑然後看著王廣恩一眼:”可有興趣出山看看?“ ”末將謹遵督公大人差遣“王光恩神情有些激動,他知道常宇這是要將他從鄖陽調出來用在刀刃上了,跟著大太監混事,前途無量。 ”只是末將這次帶來兵馬不過數百人而已“。 常宇嗯了一聲示意他坐下,看著王允成道:“先前說了,沒用心思別去想,眼光放遠些,莫因芝麻丟了西瓜,汝同馬進忠各處一半,同本督湊湊如何?” 話都這麼般說了,王允成也只好硬了,至少不是讓自己一個人去,便道:“末將領令”。 常宇看他神色有些不情願,隨口說了句“入秋之後,朝廷要舉閱兵大典,八大柱國缺半,這次可能要補齊了,汝等此時不建功,更待何時”王允成一怔,隨即神色激動起來,在座諸將也是面面相覷,難掩喜色。 夜色漸深,總兵府的宴席也接近了尾聲,常宇一句略顯疲了,眾人便非常知趣的告辭,對於他們中大部分人來說,今晚能見到大太監就值了。 兩隻老狐狸還有很多話要同常宇聊,但也不急在一時,也知常宇必然還有其他事要處理,果不然其然,眾人陸續辭別之際,常宇邀徐起元和王光恩暫且留步,喝杯茶醒醒酒。 徐起元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