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亂,兩撥人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吳三桂怒氣衝衝從總兵府縱馬前來,卻被眼前架勢驚得眉頭一挑。 軍營中三百宮字營太監軍,刀出鞘箭上弦,虎視眈眈盯著外圍多倍己方人馬的寧遠軍,臉上不見一絲恐懼,看那架勢只待那兩個統領一聲令下,他們將毫無猶豫的衝殺過來。 這些人還是太監麼!吳三桂倒吸一口冷氣,人高馬大,殺氣騰騰,面對數倍己方的人馬卻毫不畏懼,光這份膽色就以令人敬佩!就連陣後的家丁一個個都凶神惡煞一般,手裡的鋼刀不停的轉來轉去,很飢渴難耐的樣子。 “宮字營不挑事,但從來不怕事,誰有膽子來惹事,先掂掂自個斤兩,寧遠軍威名雖盛,但在我等跟前算個求!”李鐵柱左手持韁右手拎刀,一臉的鄙夷。 哇啦啦,如此狂妄立刻引得關寧軍一怔騷動,大聲喝罵:沒卵子的貨,裝逼倒是好手,吹牛逼誰不會,來來來幹一架! “想打架,宮字營沒怵過誰,只管劃下道道”胡嶺冷笑,暗道這些關寧軍孤見寡聞,難道不知常宇當初城裡宮字營的初衷就是為了打架! 本欲出面平息事態的吳三桂突然改變主意,低聲對旁邊一個部將說了幾句,然後隱於人群中靜觀。 關寧軍一向桀驁不遜,眼睛長在腦袋上,雖然對清軍是屢戰屢敗,但一直還以大明軍中第一自居,那份驕傲時刻寫在臉上。 常宇在總兵府對他們明嘲暗諷,那些部將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又見吳三桂一直隱忍,於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直奔軍營來找茬了。 怪不得那小太監天快黑了,卻要出城入山,原來早知這出戏要上演,便把這燙手山芋留給自己,幫他擦屁股! 吳三桂暗罵小太監狡猾,卻也佩服常宇心思縝密料事先機,這點自己遠不如他。 只是……雖明知小太監在總兵府那些言辭是激將之法,在大戰之前激發將士的血性,但吳三桂心中還是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我寧遠鐵騎果真不如爾等沒卵子的太監? 擱誰誰也不服! 動刀槍自是不行,不過拳腳較量倒可試試,到底誰他麼的慫!吳三桂嘿嘿暗笑。 題已經出了,答卷的人怎麼答常宇不關心,他只看結果,而眼下他看的是風景,剛入山時山道狹窄,兩旁亂草橫生,荊棘密佈僅容雙馬並行,行半里有餘霍然開朗可容五馬並行,但兩邊峽谷陡峭。 山林已覆白,范家千率三人在前開路,此行出城入山,他從太監軍裡挑了十人好手,挎刀背弓,人手一弩,只為保護小太監周全。 雖是風雪天寒,常宇卻興致勃勃,一路插科打諢指指點點,偶見野味都是一箭貫腦,不知不覺已得野兔,野雞三五隻,興奮的不由呀呀叫。 只有殿後的吳中縮著脖子抱著刀,一臉吃屎樣,這大冷天下著雪在房中烤著火爐喝著酒才是人生美事,這算啥!找罪受! 雪天野獸也愛出來覓食,又行二里諸人收穫滿滿,暗喜今晚伙食有了著落,此時天色也已漸黑,前方峽谷卻又霍然開闊。 原來這山中有谷,是一盆地。 谷底不平,有一鴻溝,溝中有數塊巨石如磨,常宇在進山前曾問過那些民夫,知這溝名磨石溝。 溝中有溪,水已結冰,隨侍忙著下去破冰取水清洗獵物。 谷中山道溼滑,亂石林立不宜騎行,小太監下馬仰頭望著西方兩個山頭,眼前就是雙山的山峰,再往西那個大一點的是黑鳳山,台山峰在正南,至於鐵馬山就是最南邊那個了,這幾個山頭常宇上午繞山時已知其名。 范家千在周圍巡視一番後回來,指著南邊一片樹林,覺得在那搭個草棚生火燒烤過夜挺不錯的。 常宇也覺得不錯,這裡山谷避風,距離溪水又近,確是一不錯的落腳點 “那是個山洞麼”一直縮著脖子的吳中突然一指正西山峰的半山腰眯著眼睛嘀咕一聲,常宇一怔扭頭望去,依稀可見半山腰那亂草叢中似乎有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揮手,立刻有倆個隨侍登山去檢視。 半盞茶後,兩個隨侍在山腰揮手大喊,常宇臉上一喜,奔來過去,口呼吳中:“賽賽腳程”。 吳中這人吧,對什麼遊山玩水踏雪尋梅自是毫無興趣,但你要是說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