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廬。”佟玖端著酒碗說著醉話,傻笑道“跳累了天冷了,回到氈房裡,有個人捧碗熱乎乎的奶茶在我手上。”
說著歪頭想了想,雙眼溼潤的點點頭,喝了口酒,道“達古拉,你有沒有那種時候,就是走到哪突然看到一個人。看她的一顰一笑,你腦中就會想起很多很多往事。可當你再一回神,眼前的她明明還是她,你也還是你,卻再也沒辦法——。”
佟玖擺擺手,低頭笑了笑,眼淚卻簌簌的落了下來。
達古拉道“安答啊,你現在閉上眼,想象有大片大片的草原,長生天旁是你的氈房。你下馬走進氈房,聞到了奶茶的和手把肉的香味兒,奶爐旁有位漂亮的姑娘,你看到了麼?”
佟玖閉著眼,點點頭,道“看到了。”
“是個什麼樣的姑娘,你可認識她?”達古拉嘬了口酒。
佟玖迷迷糊糊的道“是個穿著紅色蒙古袍的姑娘,諾恩吉雅。”
“看見誰,就去找誰。”說完達古拉藉著酒性,吟唱起了那首古老蒼涼的蒙古民歌諾恩吉雅。
濟蘭看了會賬本,看得愈發心煩意亂,腦中想的盡是富察米的話、虹筱的話,最多還是佟玖抱著布老虎出去時的樣子。
“真是個冤家——。”心內喟嘆了句,丟了手中的賬本,屋子裡光線暗了下來,已然到了掌燈的時候。
便對在自己身邊出出進進繞了一下午的富察沁道“掌燈吧。”
富察沁喊了幾個小丫鬟進來添油點燈。
濟蘭隨口問道“她——此刻在做什麼?”
“九爺啊?正跟那位草原來的相與喝酒呢。”富察沁趕緊回道“都喝了好一會兒了,九爺總是那麼不管不顧的,這樣冷的天還席地而坐。”
見濟蘭沒說什麼,富察沁往茶杯裡為她添了些水,道“主子,其實九爺呢,您說什麼他都肯聽。可您這樣冷著他,他少不了心內彆扭,又不注意身子。”
“她心內彆扭?她若長心了,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聽到富察沁又來替佟玖說話,動氣的從炕上下來,穿上鞋子道“我在這氣的什麼似的,她倒好,還跟人喝起了酒。她的心,就是讓狗吃了!”
富察沁趕緊拿了濟蘭的長襖來,邊服侍著她穿上邊道“就是,這九爺啊,沒個人管著,就無法無天了。您快去瞧瞧,指不定這會都喝成什麼樣了呢。”
濟蘭歪頭道“我幾時說過我要去了?”
富察沁已然拿了大氅給她披上,勸道“主子,您一下午把幾年的氣都嘆了。九爺他自己知道理虧了,礙著您這麼大氣性,他也不敢說什麼不是。夫妻哪有隔夜仇,您抬抬手遷就他這一次,他會越發覺得您的好的。”
於是,濟蘭就這麼被富察沁半推半就的出了正房,往書房去了。
離著多遠就能聽見達古拉在唱歌,濟蘭凝神細聽了聽,正是二人成親當日,佟玖唱的那首民歌。
“我身上流著蒙古人的血。你要習慣我,不只是穿這麼漂亮的衣服,還有這裡。”想起那天兩人散步時,佟玖將衣裳搭在自己身上,呼著濃濃的酒氣,回頭對自己說話,指著頭的俏皮樣子。
濟蘭推開了門,室內濃重的酒氣摻著羶氣,佟玖和達古拉果然都盤腿坐在地上,喝著酒。
看著濟蘭走過來,佟玖眨了眨惺忪的醉眼,用手肘抵了抵達古拉,嚷嚷道“看看,這就是我的諾恩吉雅。”說完還揉了揉眼,不解的道“誒?剛不還穿紅袍子來著。”
濟蘭聽她說話舌頭都大了,嘆了口氣。朝坐在地上的佟玖伸了伸手,道“跟我回去吧。”
“哎!”佟玖痛快的應著,從地上爬起來,拉上濟蘭的手,痴痴的道“阿濟,咱們今個兒煮奶茶了麼?”
“嗯。”濟蘭沒好氣的攙過步履有些輕浮的佟玖就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