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du就一直不肯去上班,也不肯見任何朋友,就這樣悶在家裡,像只燜爐烤鴨。但有一點不像,就是她的臉色不是越烤越黃,而是越來越白。說不上白嫩,應該是一種類似於白布或者白塑膠袋之類的顏色,總之紅色越來越少,白得越來越純粹了。
由於在家悶了一整天,所以每次見我Dudu總是像個話癆一樣說個不停,說她的電視劇裡的愛情、說她過去的生活和同事、說她在家裡一天的感受和奇思妙想……
Dudu說,當我一直腳踏進家門的時候,這間房子才算活了過來。
我說:“是嗎?那我不在的時候呢?”
“睡著了。不對,是冬眠了。”
看得出來,這些天Dudu很快樂,起碼我看到的Dudu是這樣的。
自從我摁響了門鈴——不,準確地說是當我的身影出現在小區的大門口(Dudu的房子窗戶可以看到大門,更何況他還為此專門配備了一個很高階別的望遠鏡),她就開始大喊大叫地跟我打招呼了。當然,這些我是聽不到的,都是她後來告訴我的。
愛情魔咒(5)
當我一隻腳踏進家門,Dudu就撲到了我的身上,再也不肯下來。每次我都是背上揹著一個人進門、換拖鞋、脫大衣(難度係數很高的)、去衛生間洗手、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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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04年4月17日,也是我留在這裡的第九天。
基本情況與前五天大致相當,但也有一個非典型症狀,那就是當下午六點半鐘我進門的時候,Dudu表現得相對文靜了許多,沒有像以往那樣一進門就騎在我的脖子上。
她甚至用一種溫柔的聲音說:“老公今天累了吧?”
我滿眼疑惑地看著她:“你要幹嘛?”
“什麼幹嘛?”
“那你幹嘛問我累了嗎?”
“關心一下嘛。”
“不習慣!”
“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幹嘛要習慣啊,像以前不好嗎?”
“你哪那麼多問題啊?真是苦孩子命,對你好還不行?”Dudu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人家看你辛苦嘛,白天上班掙錢,晚上回來還要哄老婆開心……”
“噢,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享用了。”我放下了揹包,舒展了一下筋骨。
Dudu擁著我,在我的耳根做吳儂軟語狀。
我去廁所,她也跟在後面,幫我解褲子,並且親自動手在裡面摸了半天掏出工具。事畢,還像模像樣地甩了兩下。
“挺專業嘛。”我說。
“還行吧,以後我還會努力做得更好。”Dudu還很謙虛。
“好孩子!”我捏一下她泛起紅暈的臉蛋兒。
Dudu 像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粉紅色的塑膠盒子:“你看我買了什麼?”
我接過來看,原來是一瓶足浴用的藥砂。我說:“你可真會享受。”
Dudu 一本正經地說:“每天睡覺前泡泡腳有很多好處呢,譬如緩解疲勞啊改善睡眠啊促進血液迴圈啊治療腰肌勞損啊性功能障礙啊什麼的!”
我不高興:“誰功能障礙啦?”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這還差不多!”
Dudu像蛇一樣纏在我身上:“老公,我給你洗啊。”
“現在?”
“就要現在嘛!你先洗澡,我來衝藥水。”
結果是,二十九年來,我第一次被人強制洗腳。
有一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Dudu的洗腳工夫很是了得。從最初輕輕地揉、到接下來稍稍用力地按、再到最後加勁兒地捏,還有各種花式小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