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虛微微點頭,這個地方果然是個吟詩作對的好地方,景色渾然天成,而且月光也沒有像前世都市裡那般被無邊霧霾籠罩的昏暗。
不過現在和他一起上來的人年紀足夠做他奶奶的奶奶了,有什麼詩情畫意都憋了回去。但是嬴子虛此時的心情還是充斥著淡淡的喜悅,好似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般自在。
“子虛小友,你腰間的那把劍可是叫‘流殤’?”自從上樓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姬雪晴終於開口說話了。
嬴子虛收回遊離的神思,知道他胡扯的“月下美人”是瞞不住有心人的,他正要回答,映入他眼簾的那一幕把他驚得說不出話了。
只見姬雪晴正痴痴地看著懸掛著他腰間的“流殤劍”,眼中滿是哀傷淒涼,嘴角含著無盡的苦澀,身為法身大能的她,手指甚至還在顫抖。
一瞬間,嬴子虛腦海中百轉千回,思緒紛飛。這把劍是自己的師父傳給他的。如果是自己的便宜師父李雲飛?不可能,兩個人不是一個時代的。那如果這把劍本來也不屬於李雲飛呢?那這把劍的原主人……
嬴子虛狠狠地嚥了口口水。一個白衣羽冠,雙鬢微霜,劍眉星目,面容俊美,眉宇中暗含傷感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腦海。可是看長公主姬雪晴鶴髮雞皮,臉上皺紋橫生,垂老矣矣的樣子,嬴子虛實在是很難把這兩個人聯絡在一起。
姬雪晴不愧是法身大能,心思一動便感覺到嬴子虛來不及掩飾的異樣眼神。她也不氣惱,只是笑罵著道:
“你這小子頓悟後好像連性情都變得開朗了些,腦子裡在想什麼?我和陽天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這個親密的稱呼總算是讓嬴子虛送了口氣,至少人家沒仇怨。他頓了一下,低聲道:“那您為什麼看起來……”
“看起來這麼蒼老對吧。”姬雪晴替嬴子虛說了出來。她沒有直接回答嬴子虛,而是緩緩坐下,眼神迷離地道:
“當年他是本宮少年時的護道人。本宮深受父王的寵愛,他專程派人前往神劍宗延慶護道人。本宮和陽天就在那個時候相識。”
“當年的他神威蓋世,劍斬群雄,風頭無兩,而那時本宮隨他一起征戰時,他拿的正是這把‘流殤劍’。”
“可惜他一生太過剛強。當他向父皇提親的時候,父皇看輕神劍宗,逼迫陽天入贅大周皇族。可是他不肯答應,誓要修成無敵法身,與父皇正面對決,將他擊敗。”
“可是他怎麼知道,只要他願意,本宮願意放棄一切和他私奔!”姬雪晴突然激動地道。但很快她就平復了心情,繼續沉聲道。
“本宮答應會等他,這一等就是三十年。他終於修成法身,與父皇對決。但是沒想到,父皇在那一場戰鬥中突然功力倒轉,走火入魔,哪怕御醫再怎麼努力,父皇三天後還是去了。”姬雪晴眼中滿是悲傷,自己心愛的人雖然沒有直接害死她的父親,但也至少是個幫兇。
“從此,本宮便發誓不再嫁,餘生為父皇守陵。也不再見陽天了。這一眨眼就是三百年。本宮本來就是心死之人,又何必在意容顏?”
嬴子虛聽著姬雪晴講完這百年前的恩怨情仇,心中不知是喜是悲。聽著自己師祖的舊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聽。沉默了片刻,嬴子虛的嗓音略微沙啞地道:
“想必師祖是想堂堂正正地迎娶殿下,才會這樣不顧一切地提升修為吧。不願自己心愛的人得不到家人的祝福,而是委屈的跟自己私奔,也許這才是師祖這麼做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