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達訕訕的笑了一下,在田雨身邊坐下,道:“沒事的,阿穎不像是那福薄的,肯定還沒事的。要是有事了,我們該收到訊息的。”
“你說的也是。”田雨終於應了一聲,顯是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看田雨臉色終於好了一些,齊達這才再接再厲,“還是先回去等著吧,要是阿穎回來見著你這副樣子,說不得還要怎樣嫌你呢。”頓了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哪裡有阿穎的訊息。”
田雨低著頭用袖子狠狠的擦臉,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出來,“要是去找庾隱的話,最好帶上帖子,不然他家門房不給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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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齊達沒想去庾隱家。
如果只是庾隱,自然是好的。可是庾家,不是齊達自命清高,實在是差距太大,他好歹活了六十多年,難道還要他一個老頭子低頭去討好他們?
所以,齊達去了李度家裡。用李希的話來說,有人不用白不用。
“毛穎?你說的那個,是女的吧?”李度一開口就打了齊達一悶棍。
“……”齊達張口結舌,“你,你怎麼知道?”驚訝過後,就是一陣狂喜。李度既然知道阿穎是女的,那就肯定有毛穎的下落了。
李度看著齊達面上明顯的變化,心頭暗笑,不由帶著幾分看好戲的興味道:“知道什麼?”
齊達有幾分惱怒的豎起眉毛,“到底在哪裡?別賣關子!”
李度揚起頭,帶著幾分憊懶笑道:“就這樣說出來?難道不是應該先給些獎勵麼?”點點自己的臉,“這裡,一下,就告訴你。”
齊達“撲——”的噴笑出聲,“好。”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然後趁著李度因為吃驚而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順手抄起旁邊的一疊文書,輕輕的敲在李度的臉上。
“夠了麼?”
“齊達啊齊達,你什麼時候才能稍解風情?”李度幽幽的一嘆,配上搖頭晃腦的動作極是滑稽,“等等——”李度伸出一根手指頂著齊達又要拍下來的文書,“你那個朋友,幸虧是個女的。要不早就沒命了。她被人陷害與宮妃私通!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女子,只怕前天你們就已經給她收屍了。”
“那她——現在?”齊達遲疑了。他雖然不是明法科計程車子,但是律法一道他也多有涉獵。女扮男裝,參加國家設定的科考,最是為人忌諱。輕了說是藐視國家法令,往重了,那就是欺君,牝雞司晨,心懷不軌了——總之,怎麼重怎麼來,毛穎絕對沒有翻身的餘地。
“沒事,她現在是貴人了!”李度擠眉弄眼,“錯了,是才人!”
“才人?”齊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是指……”
李度閒閒的挑了一下眉,欣賞齊達愁眉苦臉思索的樣子。
“她成了皇帝的妃子?”齊達吃驚的得出這個結論。
“孺子可教也!”李度搖頭晃腦做讚揚狀。
“可是——”齊達有些不可理解,“皇帝不是斷袖嗎?”而且還是你的情人——在齊達心中,李度是皇帝的情人也就等於皇帝是李度的情人。
李度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齊達,“齊達,你好歹是讀書人,斷袖的出處應該知道吧?”見齊達還是一副茫然無解的樣子,李度搖頭,“咱們的皇帝陛下是斷袖沒錯,但是他只斷了一隻袖子。”
“那他——”齊達先是激動的跳起來,但是隨即便領會了李度的意思,“你是說,他,他,他,男女都……?”
李度深深點頭。不容易啊,終於明白了。
原來李度也不容易啊,齊達深深的嘆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問道:“那,田雨該怎麼辦?”
齊達並沒有指望李度的回答,他這句話與其說是問話,不如說是感嘆。畢竟,毛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