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希望能夠在毛面前有個大人的樣子。如果變成大人可以解決事情的話。
但就在半個小時前,毛從美國打來一通電話,確認了我們最後的關係。
我發現我最愛的,仍是那個會跟我一起幹好多蠢事的那個,小鬼的毛。而現在偽裝成大人的我,骨子裡,還是那個老愛嚷著要威震天下的臭小鬼。這個我,毛已不再需要。
“那麼,就還是維持那句話。就在你幾乎忘記,所有我們一起做過的事的時候,只要記得,我很愛你這件事就夠丫。”掛掉電話,我無法剋制地掉眼淚。一直一直掉眼淚。
我知道,習慣開車,跟習慣沒有毛的人生,完全是兩回事。
後天,我還是會排除萬難去機場接毛。
儘管在其他的道路上,我已經無法繼續前進。
我所有的自尊都已經放手一搏,灌注在那個,既模糊又清晰的小鬼毛身上。無比榮幸。將來有一天在另一個世界遇到小鬼時期的那個毛,我也能抱著傻傻的Puma,問心無愧地抱著她笑。我從未後悔寫《山難》,直到此刻,我依然期許我們的感情。我真的好想照顧毛一輩子,不管是哪一個毛。
但我僅僅能祝福。
虔心祝福毛平安快樂。在菩薩面前,我們曾擁有七年的好緣。
再見了。我最愛的,別人的新娘子。
莫斯科的燦爛憂傷
1
曾經強大的軍事帝國,一旦光榮不再,在裂縫中迴盪出的邪惡笑聲,格外的響亮。
蘇維埃共和國,這個以共產主義為號召,軍事力足以睥睨西方世界,信念如鋼鐵般令人尊敬的強權,在帝國的柱子崩塌後,盧布劇貶,一夜之間變成不值錢的廢紙。強權的名字也從蘇維埃共和國簡化成了俄羅斯,某種隱喻似的。
到了二十一世紀,俄羅斯的金融秩序更是每況愈下。
政府無限期拖欠軍餉,沒有資金保養一望無際的坦克與裝甲車,燃油不足以令配備精良的戰鬥機升空巡弋。驕傲成了虛浮的過往雲煙。如今俄羅斯已變成一個奇怪的軍事物資輸出國。
只要有美金,任何富豪都可以在俄羅斯買到嶄新的軍事直升機、颳去編號的坦克、餓著肚子快要造反的傭兵,在某個漂亮的城堡中建立屬於自己的領土。
許多西方國家都到這個科技強國中“蒐購”大批失業的科學家,領域橫跨生物、醫療、衛星通訊、病毒研究,其心可誅。
更有恐怖主義組織到俄羅斯招募有志一同的夥伴,意欲對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展開報復。許多威力驚人的導彈偷偷裝箱在貨櫃船上,前往敘利亞、伊朗、利比亞等西方世界的敵人。——
2012年,莫斯科。
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連白天都被大風雪吹得天昏地暗。
城郊,某個曾經屬於沙皇做打獵之用別館的古堡,現在已是某個以古柯鹼致富的大毒梟的小王國。
古堡戒備森嚴不在話下,大毒梟偶而會開著收藏的亞瑞克式坦克嘻皮笑臉地在古堡附近巡邏,如果開心,還會發個大炮轟掉幾株大樹,搞得鳥獸驚飛。
如果俄羅斯又搞出政變或是什麼無法預期的危險,古堡院子裡還有兩臺加滿燃油、隨時起飛的直升機。直升機的兩翼掛載著微電腦控制的導熱飛彈,足夠逃亡了。
不僅是古堡本身,古堡周遭三公里內設有荷槍實彈的哨站,反正子彈相當便宜,且傭兵最近又降價了兩成。在物價變動無方的世界裡,唯一保持行情的就是毒品了吧。
三輛軍事吉普車駛進古堡旁的林道,一下子就消失在白白皚雪中。
“嘖嘖,看來林子裡有新的密道呢。”薩克的眼睛在軍事望遠鏡後眨眨。
薩克蹲在古堡上方的小丘上,一身皮大衣被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