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縣城規劃示意圖也立起來了,可以請客人們去看一看,瞭解一下我們南潭的發展前景和趨勢,我已經安排縣電視臺做好新聞報道,另外也讓電視臺派人來做好講解。”沈子烈對這方面還是相當嫻熟的,如何挖掘媒體能量來為南潭經濟技術開發區造勢這也是一個可資利用的手段。
“子烈,注意到近期報紙上的一些觀點沒有?”安德健似乎想起了什麼,很隨意的問道。
沈子烈很敏感的看了安德健一眼,“安書記,你是指……?”
“嗯,《解放日報》。”安德健點點頭,沈子烈是宣傳口出來的人物,自然對這些媒體風向很敏感。
“注意到了。”沈子烈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馬通才,馬通才立即反應過來,兩位領導有更私密的話題,趕緊起身離開。
“你覺得怎麼樣?”此時只剩下兩人,安德健的表情沉靜下來,顯得有些嚴肅。
“那個皇甫平不簡單啊。”沈子烈注意到這個皇甫平也是陸為民提醒他的,當然他也有意識的把皇甫平的那篇《作改革開放的領頭羊》推薦給了安德健,看樣子安德健對這一風向也相當關注,才會有這話。
“嗯,尤其是那篇《改革開放要有新思路》,立意深刻,直透人心,把一些相當敏感的核心問題都挑了出來,我記得其中有一句話說得很值得探究,計劃和市場只是資源配置的兩種手段和形式,而不是劃分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標誌,資本主義有計劃,社會主義有市場,這個觀點在十年前,怕就要永世不得翻身呢。”安德健又點燃一支菸,吸了起來,“這樣深刻犀利的文章也可以在《解放日報》上出來,說明什麼?”
沈子烈臉色平靜,但是眉峰微微蹙起也昭示著他對這個問題也感到很棘手,“安書記,前段時間很多方面出來的態度都還說要進一步加強對經濟秩序的整治,還有說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已經滲透到了經濟領域,造成經濟失控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們主管經濟的官員放鬆了警惕,被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侵蝕了,現在觀點變化這樣快這樣大,但卻只是在《解放日報》上發表,其他報刊卻沒有轉載和予以正面評論,不好說啊。”
“山雨欲來風滿樓,如果中央不對這個觀點予以明確的說法,只會導致思想混亂,耽誤發展。”安德健搖搖頭,“不過在這個問題上要做出一個明確的回答,無論是誰,都不容易。”
“也許只有……可以。”沈子烈眨了眨眼睛,安德健注意到了他的這一表情,“那你的看法呢?”
“我?”沈子烈猶豫了一下,想起陸為民和自己交流時那異常肯定而自信的態度,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覺得只要有利於社會經濟發展,就是可以嘗試的,我們的改革開放不就是一個不斷嘗試的過程麼?”
“但是也有人說,改革開放已經變了味,而變味的改革開放就會導致像東歐那樣的劇變,共產黨就有可能喪失政權。”安德健淡淡的道。
“我不贊同這個觀點,東歐出現的問題恰恰是執政黨忽視了民眾強烈要求改善生活的需求,官僚體制的僵化和腐敗的盛行,使得形成一個巨大的特權利益階層,這樣的政權倒臺是遲早的事情,我看蘇聯目前也在一步一步走東歐的老路。”沈子烈搖搖頭,“得民心者得天下,而對於我們目前來說,改善人民生活水平就是最大的民心!”
被沈子烈這番有些振聾發聵的言語震得一震,安德健陷入了沉思。
看見沈子烈陷入了沉思,沈子烈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在聽到陸為民這番觀點時,不也是和安德健現在的心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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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東方欲曉 第十五節 非池中物
當陸為民和蘇燕青帶著柯斯達以及車上的十多位客人到達南潭是,已經是下午三點過了。
懸掛在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