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混進去的?”
利努穆笑了笑,隨即簡單講述了自己來到麥卡拉的經歷。
包括但不限於被“甘姆療法”解決了試煉遺留的汙染後,徹底成為一個“自由人”這些事。
聽完後伊恩的眉毛愈發擰巴。
“你是要我也像你一樣成為一個無信者?你們和維利塔斯人有什麼區別??”
“不,我現在仍然信仰自然之道,我仍能聆聽草木之聲,我仍能駕馭自然之力,干涉植物的生命。”
利努穆道:“我當初來到這裡時,麥卡拉的元靈強度還很低,所以我受到的抵抗沒有這麼強烈,海涅大人甚至可以當面和我交流這些,就像現在這樣。
“可你不妨仔細想想,在我用甘姆骨片隔絕了大地意志對你的干涉前,你能否心平氣和地與我討論這些?”
冷靜下來後,伊恩越想越後怕。
等他回過神,方才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人只有從極致的情緒化中徹底抽離,才會知道先前的狂熱是多麼可怕的事。
他可是一個自詡理性的人,卻也在涉及到信仰的問題時直接踏入最極端的情況。
他甚至不允許對方做出任何解釋。
利努穆攤了攤手:“所以,麥卡拉的手段並不是剝奪你的信仰,只是不讓你被信仰迷失了雙眼。起碼暫時如此,我們並沒有直接對你下手。”
“當然,”他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們無法在你堅持信仰的情況下討論其本身,起碼現在不行,因為這幾乎是個悖論,如果不隔絕它,我們就無法討論它。”
“難道信仰是錯的……”
伊恩喃喃道。
他的眼裡已然滿是混亂之色。
這過於強烈的事實顯然對老矮人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不,伊恩,你沒有做錯什麼,信仰也沒有錯。”
利努穆提高了聲音,讓對方從反思和自我厭棄中暫且脫離。
“你知道龍角葵嗎?那是一種果實香甜,但外殼劇毒的植物,這種毒連它自己都無法承受,往往一百顆種子裡只有兩三顆能成活,其它的都被毒死了。
“這種極端的劇毒來自它所生長的環境,準確說是來自外部的高壓:瘴氣、死氣、毒素,它生長的環境之惡劣,其它植物根本無法存活,但它卻因此活了下來。
“你們的信仰也是如此。
“在維利塔斯人過去近千年的滲透和打壓下,如果你們的信仰中沒有這樣極端敏感、純粹的意志,就無法堅定地保護自身,那樣的話矮人的傳承早就斷絕了。
“這是重壓下積累的汙染,是一代代圖騰師的自我犧牲,是後人享受傳承時必須揹負的罪孽,所以你沒有必要厭惡、憎恨它,而是要學會接受和理解。”
頓了頓,木精靈嘆了口氣。
“我想,這才是海涅讓我來的目的,只有我能理解你。
“你可以相信他,麥卡拉絕不是下一個維利塔斯。
“我們不是滅絕信仰之人,而是來解救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