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守夜應該是輪到徐青了,隔間內並沒有點燈,紀元昭輕輕挪動步子靠近,談話的聲音就越發清晰,寂靜的夜裡,連心跳聲都有些震耳欲聾。
紀元昭繃緊了神經,透過微微開啟一條縫隙的大門看進去,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月光中,半張臉埋入陰影裡,只能看見他向下的嘴角,卻看不清他具體的神情。
但紀元昭還是一眼就判斷出來,那不是徐青,是燕冀北,而他對面,還站著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這人看起來就不是公主府的人。
這讓紀元昭本就緊繃的神經變得更加害怕,只覺心跳如鼓,只覺好像下一秒就要撞出胸膛一般。
這時,等她靠的足夠進了,便已經能清晰的聽見兩人的談話。
那人說:“公子,還是希望您能考慮清楚,如果這件事成了,您便是國公府的功臣,皆是也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國公府。”
燕冀北冷笑:“老不死的到底是想利用我,還是真的覺得只要我讓紀元昭死於此意外,紀文凌就會不問政事也要查清楚真相?就算那樣,他憑什麼覺得能爭得過朝堂上其他的人?”
話音未落,光是“讓紀元昭死於意外”這幾個字就嚇得紀元昭默默地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挪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那人信誓旦旦:“這就不是公子擔心的事了,老爺既然差我來傳話,便一定是有辦法的,您也不想回到國公府之後,被人看不起吧?”
這時,燕冀北卻沒再搭腔了,四周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紀元昭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彷彿身體都僵硬了。
她不斷地輕輕深呼吸,提著裙子朝著內屋走去,此刻多麼慶幸自己沒穿鞋子,否則這木質地板走起來,簡直就是催命符。
可縱然她已經很小心了,還是被那人覺察到了一絲動靜,隔間內頓時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陌生男聲:“何人?!”
紀元昭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也顧不了其他,一溜煙兒跑回了床上,將被子蓋過頭,躲在被窩裡,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心裡默唸著:“是夢,都是夢,睡一覺就好了,沒事噠沒事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