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循皺眉道:“明天我便要領兵回海南,你有把握獨力應付他嗎?”
徐道覆狠狠道:諒鐵士心不敢太過分,在建起城牆前,我們必須互相容忍。最大問題是我們正處於下風,聶天還臨陣退縮,使我們在糧資供應上有困難,只有向鐵士心買糧,也因此我們沒有向鐵士心使硬的本錢。”
盧循道:“幸好我們也從荒人手上搶到大批糧食,足可支援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徐道覆問道:“一個月後又如何呢?”
盧循為之語塞。
徐道覆歉然道:“大師兄請恕我心情不好。哈!古時韓信有跨下之辱,我現在的遭遇算甚麼呢?邊荒集的糧食一向由南方供應,現在南方糧路被司馬道子、謝玄和桓玄連手截斷,走私掮客又不敢到邊荒集來做生意。一天不把這個情況改變過來,邊荒集休想回復以前的風光,我們得到邊荒集又如何呢?”
盧循道:“所以天師指示師弟你必須採安民懷柔之策,現在我方明白箇中原因。”
徐道覆嘆道:“我們一天未能剷除邊荒的殘餘勢力,我們一天不能放任投降的荒人。這道理我們和鐵士心都心知肚明,卻是苦無良方,只能被動地等待荒人不顧死活地來反擊。那時我們方有機會真正控制邊荒。”
盧循也大感頭痛。
邊荒縱橫數百里,成功突圍的荒人化整為零,藏於邊荒各處,靜伺反擊邊荒集的機會,確是很難應付。他們或者力不足以大舉反攻,但作騷擾性的特襲卻是綽綽有餘,如此勢令通往邊荒集的水陸交通危機重重,邊荒集變成一個孤集,還如何繼續發揮其南北水陸轉運貿易中心的特色作用?
盧循道:“希望慕容垂引蛇出洞的計劃奏效,荒人是絕不能容忍慕容垂把紀千千帶離邊荒的。”
徐道覆心忖我倒希望荒人成功劫去紀千千,怎都好過讓紀千千成為慕容垂其中一位妃嬪。
想是這麼想,口上卻道:“大師兄明天放心去吧!荒人殘軍的糧食不見得會比我們多,他們更急於奪回邊荒集。我或會與鐵士心合力炮製決裂的假象,引他們冒失來攻,然後把他們一網打荊”盧循一呆道:“難怪天師委你以重任,如此妙計確不是我可以想出來的。”
徐道覆仰望夜空,心想紀千千應快抵北站,荒人殘軍是否已出手營救紀千千呢?
若天師道成就統一大業,自己便是中土的帝君,結束自晉室南渡以來的紛亂局面,成就可以媲美始皇嬴政,因何自己心中卻沒有半點興奮之情。
是否因為自己曉得儘管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可是如若失去紀千千,皇帝的寶座亦變得索然無味?
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多情?
第十二章劫後重逢
燕飛以驚人的高速,靈活如神地在穎水西岸的疏林區朝穎水推進,避過三起敵人的先鋒軍,更要防於高處放哨的敵方戰士。在從一株樹閃往另一株樹,快時迅捷若兔,停時像變成樹幹的部分,眼力稍差者,即使燕飛在他面前掠過,恐怕也只認為自己眼花看錯。
他感到體內的金丹真氣已臻達收發由心的地步,只要腦內出現一個意念,他的身體會在現實裹鬼斧神功地演繹出來。不過他仍是有侷限的,會因情緒上的波動,至未能經常保持在這種巔峰的狀態下。
他心中生出不安的感覺,偏又不知在甚麼地方出了岔子。他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再接觸不到紀千千的心靈,再不能全盤掌握她的情況。
燕飛從一棵樹閃出,倏忽間以鬼魅般的速度橫掠近二十丈的距離,然後蹲在一堆亂石旁,活像化為其中一塊大石。
在後方高丘上,放哨的十多名敵方騎兵,完全察覺不到燕飛潛到眼前來。
也難怪他們疏忽大意,因為他們心中防的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