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一笑,凌梁向身側的一群親衛命道:“傳我令,全軍止步,就地宿營。”
“是,將軍。”既是親衛又是傳令兵,這是凌梁一來的慣例。
微微斜風吹拂,點點細雨淋漓在臉上,透徹心扉的清涼瞬間沁入心神。放眼前望,煙雨霧萌山林;回首後看,一條細細的長蛇蜿蜒于山林之中,長長地後身湮沒於濛濛細雨之中。
這裡是戴雲山,在永春州境內。
凌梁的地盤卻是在永春州北面的延平府,半個延平。
永春州是趙明德的地盤,可是趙明德死在了永福,整個永春州可不就亂了。至於在永福一樣吃了個虧的凌梁為什麼出現在戴雲山中,呵呵,呵呵!
閩中的天地會義軍可不是彼此秋毫無犯,同心協力的。他們就像明末的義軍,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彼此間的‘兼併’並不是稀奇事。
所以,凌梁……出兵了!一萬軍兵出尤溪,轉入戴雲山綿綿的山脈之中,艱苦是不需說的,但凌梁同樣相信,這就跟建寧那邊已經著手北運去溫州的武夷茶一樣,是一條絕對的豐收之路!
尤溪北部的深山中,一萬人的隊伍在山林中拉成了一條七八里長的長蛇,蜿蜒而行在崎嶇凸凹的山道中。
隨著凌梁一聲令下,數十名傳令兵邁著雙腿四散而去,不多時一聲聲同樣的喊叫聲就在山中梅雨間傳揚開來。
一萬大軍,或二三百人或五六百人,多多少少的分成了十幾段,每一段都有一名頭領親領。隨著凌梁的一聲令下,沒用多時,十多個相對獨立的宿營地就在山林中立起。
從尤溪到戴雲山,直線距離也就是五六十里,進到戴雲山再行到赤水市,那也是五六十里,不過是百十來裡的道路,卻因為盡是三地,大軍已經在山林中行進了五日了,卻不過剛剛望到迎雪山的影子。迎雪山是戴雲山的主峰,從迎雪山北坡繞到南坡,就可以看到赤水市了。算行程還有不短地一段路要走,大後天能夠抵到赤水市就算不錯了。
五天的林中穿行讓下面的將士體力消耗極大,加上吃喝也不好,比如說現在。靡靡細雨下,便是山林中也無干柴,哪裡還生的起火,造的出飯?
也虧得凌梁的隊伍盡是福建本地人,要是江北的人馬,只這五天路程看看就要病倒多少人?
梅雨時節,大山中氣溫本就是不高,現在再加上下起了雨,打溼了戰衣寒氣就更甚了,尤其是夜間,不加以注意,發燒、感冒是很容易的。
然面對這些凌梁也沒什麼好辦法,大軍出發之時,為了多攜帶一些口糧,雜物就很少帶了。士兵披著蓑衣能擋得一時半會兒雨水,時間長了,也沒啥作用。
至於宿營那也是簡單得很,輕便的油布帳一扯就是,也別管地下溼不溼,但總能好過一點。
“明天、後天、大後天,再有三天,這日子也就捱到頭了。”凌梁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甩手就有一串水珠揮飛。
一夜無事,等到天亮凌梁又命人做了次統計,無力起身的病號已然增至了百人。一夜之間,就再倒下了三四十人。這日子拖得越久,病倒計程車兵就會越多。
好在大軍行於山林中,目光所及盡是樹木,幾十副簡易的擔架很快便做了出來。然後全軍抬起百十副擔架,再次踏上了征途。
淋淋瀝瀝的小雨到了中午時下的越來越大,片刻的時間就穩在了中雨這個級別。原本山林間煙雨霧萌瀰漫的景色一去不返,凌梁嘴角的微笑變成了氣急敗壞的苦笑:這賊老天。就是在跟他做對。“自己這運氣實在是“背”啊!”心中一聲哀嘆,卻也只能下令催促全軍速行。
三天後。
赤水市南二十餘里處的一個小山谷。
一個遮雨的幔帳下,呂國華帶著三個親隨,正緊緊地縮在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