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還未睡。”
少年聞言當即抬頭,對上幸氏的那一刻,喜出望外的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走到書案前,拱手彎腰道:“母親。”
幸氏親切的扶起少年,眸中不掩心疼的撫著少年的臉,仔細的端詳道:“這幾日不見,怎麼瘦了,是不是下面人伺候的不好。”
話說著,幸氏的眸中便有了幾分冷意,驚得伺候的人一陣冷汗,忙求救似地看向少年。
宋文原本沉浸在母親回來的欣然中,也知道今日若不求情,母親只怕會為自己而處罰旁人,浪費了他們母子相處的時間,因而開口道:“沒有,只是這幾日師父教的課業有些許地方需要多做推敲,因而晚上睡得晚了些,兒子沒事的。”
幸氏聞言,心下更軟了幾分,極為寵溺的撫了撫少年的髮鬢。
前面的丈夫命短,死得早,還好,給她留了這樣一個出息的兒子。
從小到大,眼前這個唯一的兒子便極為孝順,課業上也從未讓她操心過,便是後來她進了宮,無暇回家,這個兒子也從未怨懟過她,與她一如既往的親近。
這教她怎麼能不心疼。
“好孩子,不論如何,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少年聞言孝順的點了點頭。
“嗯,兒子記住了。”
幸氏欣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看了眼書案上滿當當的書卷和字,轉而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兒子親切道:“母親餓了,隨母親一起用飯吧。”
少年聞言當即毫不猶豫的點頭,自然的上前挽住幸氏的手,感受到這股久違的依賴,幸氏眸中柔軟了許多,笑著也拿左手覆在少年的手上,一同朝外走去。
這一路雖短,幸氏卻覺得分外溫暖。
少年欣然的給自己揹著這些日子所學的課業,雖然平淡,卻讓她覺得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家。
用飯時,雖然小小的桌子只坐了母子二人,可母子之間笑然談話,彼此夾菜,倒是極為溫情。
待到用完飯,幸氏與少年用了些點心,便溫柔道:“時候不早了,文兒早些歇息吧”
“母親又要走了麼。”
少年打斷了幸氏後面的話,抬起頭的那一刻,幸氏看到了少年眸中的不捨和失落。
幸氏手中微微一滯,隨即笑著溫柔的安慰道:“母親過幾日就回來看你。”
“可明日母親不是休假,母親為何不留下來?”
幸氏眸中驟然還冷,知道必是旁人多了最,因而掃了周圍的僕人一眼,驚的眾人忙低下了頭,背後浸著冷汗。
“文兒,你知道,母親還有旁的事情,下一次回來,母親會留下來陪你。”
少年聞言還要開口,但對上幸氏不容置疑的眸子後,終究埋下了頭,語氣變得淡了許多。
“兒子知道了。”
幸氏眸中浮起了溫柔的笑意,這才起身拂了裙邊,掃了眼眾人,倏然冷的出聲道:“下次若少爺再清瘦了,我便拿你們是問。”
眾人聞言忙點頭道是,幸氏漠然地收回目光,看了眼低頭的少年,終究硬下心來,走了出去。
少年沒有跟出去,清秀的面龐沒在陰影下,眸中氤氳著失望與戚然。
直至幸氏的馬車離去丫頭這才為宋文梳洗,勸著他上床安寢。
可輾轉了許久,宋文卻始終睡不著,因而隨意披了件外衫,起身欲去外面走走。
可當他還未走出門,便聽得門外兩個僕子悄悄的嚼舌頭。
“你說,這夫人每回得了假回來,怎麼總是走的這麼急,這到底是什麼事這般重要。”
聽到這話,宋文住了步子,隨即聽到另一個僕子笑了笑。
“敢情你還不知道,得,我跟你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