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便止不住的冒冷汗,蘇文紈努力讓自己鎮定,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就算真的是嵐貞的供詞又怎樣?嵐貞已經死了,她可以說這是陳又廷偽造的。對!就這樣,一口咬定是偽造的。
紀雲亭看了蘇文紈一眼,眼神複雜難辨,把那張供詞一遞:“你們自己拿去看。”紀雲亭心裡清楚,這張供詞對蘇文紈是大大的不利。
因為連他都不得不相信供詞上所說的是事實。不錯,嵐貞是不認字的,這點他知道,所以,這些宴不是嵐貞親筆所書,而底下那個血手指印,需要和嵐貞的賣身契上的指印進行對比以後才能確定,這些都還不是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那供詞上陳述的事情……幾月幾日,去哪家藥鋪買的麝香,幾月幾日在淑媛的什麼食物裡下的藥,每一次分量的多少,以及她們主僕二人之間私密的對話等等,詳詳細細,清清楚楚,有下藥的動機目的,有下藥的具體過程,試問,如果不是嵐貞親口所述,誰能知道這些事情?要偽造到這種程度,不太可能吧!
“紀老爺,在下認為,有必要請“百草堂”的錢掌櫃來對質。”
張巡捕道。
陳又廷看向尹淑媛:“三奶奶,張巡捕要傳錢掌櫃來對質,您應該已經把人找來了吧!”
尹淑媛腦中轟的一下,陳又廷果然衝她發難了,失算,真是失算,她早就該想到給她信的人是府裡的人。要不然,怎麼她和夫人剛去“福來客棧”見喬家人,他就再次把信送到“福來客棧”,承諾他會對蘇文紈發難,並要求她事先找到錢掌櫃……現在想來,陳又廷不是單要對蘇文紈發難,而是將夫人和她都拖下了水,他這是要對整個紀家發難。事情演變成現在的狀況,她和夫人都成了窩裡反,原本可以關起門來解決的事情,現在卻鬧到了公堂,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回,只怕是仇報了,自己也陷入絕境了……
尹淑媛怯怯地看向紀莫非,紀莫非也正冷冷的看著她,眼中那種寒意,如千年不化的冰雪,讓她的血液都凝結了,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清晰的瞭解一件事情,她和莫非徹底完蛋了,這種覺悟,讓她連一絲僥倖的念頭都動不起來。
紀莫非也從沒一刻這樣坦然,面對淑媛他一直是心存歉意,肩負責任,家族的責任,男人的責任,為了這個家,他一直忍,可是,看看吧!到頭來,他的忍耐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任性的淑媛,自私的淑媛,他怎能奢望她會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陳又廷,原來你是在耍我。”尹淑媛冷聲道。
“三奶奶說笑了,陳又廷是真心幫助三奶奶,不然陳又廷何必挺身而出上衙門告狀呢?還不是為了換三奶奶一個公道,還冤死的人一個公道?”陳又廷正色道。
“我不管你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我並沒有讓你去衙門告狀,這不是我想要的解決方式,不錯,我是很恨這個害我孩子的人,恨的直咬牙,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就是因為我報仇心切,被你有機可趁,今天的事,不管如何解決,我尹淑媛都會自動離開這個家,從此和紀家再無瓜葛。”尹淑媛擲地有聲的說道。她要討回公道沒有錯,但是疏忽大意讓心懷叵測的人鑽了空子,她的有理如今也已經變成了沒理,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對紀家的傷害的有多大,她清楚,事後,她要如何面對這個家裡的人?她面對不了,尤其是莫非……
“淑媛……”錦書低低喚道,她本不是個愛記仇的人,而且她們三人都已經化干戈為玉帛,冰釋前嫌了,如今聽淑媛說了這樣的話,就算她有千般不是,心裡也只剩下不捨了。
紀雲亭厭惡的別過頭去,闖了禍,認得倒爽快,這種完全不顧大局,讓紀家陷入如此難看的境地,她拍拍腿一走了之了,不過算她明白,就算她不走,這樣的媳婦他也絕對不能容忍了。
尹淑媛又道:“事已至此,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