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一個玩偶而已，除了利用，除了恨，他根本沒有對我有過第三種的想法，”西門佩瑤自嘲地勾了勾嘴唇，然後繼續道，“所以，我應該多恨他啊！應該恨不得他把他五馬分屍了才對！”

“是啊，哥哥，我真的恨他，或者說是我以為，我自己真的很恨他，”說到這裡西門佩瑤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一些，她到底是重傷在身的，說了這麼長時間的湖，自然是體力消耗極大的，西門佩瑤閉上眼睛，緩了緩氣，驀地就是一陣劇烈地咳嗽，“咳咳……”

釋無塵趕緊站起來，著急地撫了撫西門佩瑤，然後道：“別說了，別說了！佩瑤哥哥都知道！”

但是西門佩瑤卻搖了搖頭，道：“哥哥，你讓我說，要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和誰說了，哥哥，這些時日，我真的要憋死了，而你，是唯一一個我可以傾訴的人。”

釋無塵只得沉默，再一次坐在了西門佩瑤的面前。

西門佩瑤又緩了緩，然後繼續說道：“哥哥，你知道嗎？就在今天，就在那刑場上的時候，我還對他恨他入骨的，我真的巴不得讓他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人頭落地，看著他血流成河，看著他就在我面前死！所以當時，當那個該死的皇甫堯忽然衝過來，說什麼要刀下留人，我真的都氣瘋了，這麼該死的男人，那麼豬狗不如的男人，他憑什麼還配活在這世上？！他必須要死！”

“所以，當時，我便就趕緊地讓我的手下發了暗器，自然為的就是去了那皇甫舜的命，但是哥哥你知道？就在那飛鏢朝著皇甫舜飛去的那一刻，我竟然心疼的喘不過氣來，天知道，當時我是多想去擋在他的身上，我真的寧願讓我去死。”

“哥哥，你知道我的那種心情嗎？我明明是那麼地恨他，但是我卻偏偏就是看不得他死，彷彿他死了，我便就也活不了了似的，結果後來啊，那皇甫堯竟然為他擋了生生地擋住了那一飛鏢，哥哥，你知道我心中有多麼的僥倖？多麼地開心嗎？”

“甚至當時，我都開心地忘了形，竟然在所有的人都嚇得跪地不起的時候，我竟然都張牙舞爪了，所以，我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陳天麟的手下已經發現了我。”

“後來，我的侍衛被他們當場打死了，而我則被帶進了皇宮，然後就在我邁進御書房的那一刻，我便就知道今日將是我的死期，因為皇甫舜就在那裡，而我和他之間，真的要鐵血相見了。”

“後來，皇甫舜的長劍果真就指向我的時候，我竟然十分慶幸，到底是他皇甫舜殺了我，而不是我殺了他，雖然我知道我不該有那樣子沒出息的想法，我應該時時刻刻想著報仇雪恨，但是當時，我真的好解脫啊，哥哥，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呵呵。”

“可是哥哥，若是得不得他的愛，那麼我縱使活著也不過是個活死人，所以我寧願死在他的劍下。”

“所以哥哥，現在，你來成全我好不好？別讓我做一個活死人，我真的好累，我真的想停住了，不管是愛還是恨。”西門佩瑤拉著釋無塵的手，虛脫地說著，那一臉的哀求，讓釋無塵心疼得無以復加。

釋無塵嚥了嚥唾沫，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是這世間最聞名遐邇的得道高僧，他曾經開導了無數的人，幫助他們走出苦海。

但是今時今日，面對著自己的妹妹，他竟然是這樣的手足無措。

他的妹妹就這麼央求著，讓他成全她，放她一死。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

這麼傻的女人，這麼好的女人，這麼一往情深的女人，原本就應該被別人好好珍藏、一生為期的。

但是他的妹妹，卻是這世間最傷心的一個女人。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需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釋無塵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