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對去哪並沒什麼要求,他現在只在乎白溪剛說的那番話。
車行駛了好一會兒,白溪才將自己跟馮姨的那段對話錄音從手機裡放了出來。
方卿聽完,許久沒有說話。
他難以相信,也無法接受
「陸離霄大概什麼時候見的馮姨?」方卿機械的問。
「那天。」
「」
方卿重重閉上雙眼的確就是那段時間,陸離霄就像變了個人。
他當初以為是陸離霄膩了他,現在才知那個男人當時在經歷怎樣的心理掙扎,而後又荒唐的決定繼續若無其事的與仇人的兒子糾纏。
真是荒唐又可悲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回去問你母親。」白溪道,「其實馮姨她覺得很對不起你家,當年你父母給了她一大筆封口費,讓她舉家移民到國外,但她一直無法心安理得的生活,她說她這些年過的很煎熬,很恐懼,所以當陸哥找到她的時候,她才全部招了出來」
方卿沒有說話,神色頹沉的看著車窗外
恩怨分明,他並不覺得自己欠陸離霄,但冷靜之後,他只覺的更加無力。
事情,已遠超乎他所能掌控的範疇
這跟當年他母親勸說陸離霄父親頂罪的事情性質又全然不同
他跟陸離霄之間,註定不可能斷的乾淨。
「馮姨她還在棠海市,她當時想讓我轉告你,如果事情真到那一步,她會出面作證,證明那只是一場意外。」白溪道,「但我因為私心,一直沒有告訴你,那時候我以為陸哥會因此拋棄你,或是對付你母親而跟你徹底決裂,但我還是沒有看透陸哥,他沒有找你母親算帳,甚至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
車駛在通往山上的公路,俯瞰山底,白雪皚皚
「那你為什麼特地來告訴我?」
「讓你知道,你作為陸哥仇人的兒子,陸哥永遠都不可能真正接納你。」白溪道,「當然,我知道你本身也不稀罕,不過你想過嗎,等你耗光了陸哥的耐心,你覺得陸哥會不會對你母親下手?他本身就是因為你才壓抑著這股恨。」
「所以呢」
「你當然是無辜的,但你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母親出事。」白溪輕笑一聲,「所以你跟陸哥之間完全就是個死局,有這樣一段恩怨橫在你們之間,你們怎麼做都不會有好結果」
「你把這些告訴我,應該不止這些目的吧。」方卿道,「否則你這些話聽起來,更像是勸我留在陸離霄身邊。」
「當然,我給你想了個沒有後顧之憂的,可以徹底擺脫陸哥的辦法。」
車在那餐廳附近停了下來,那三層餐廳遠看上去猶如一座散發螢火的雲間閣樓,在這雪天猶如漂亮的精靈屋,這裡已接近山頂,冷風刺骨,越發顯得那餐廳溫暖精緻。
餐廳附近停了不少私家車,依稀可見那二三層樓的落地窗邊坐滿了客人。
方卿下了車,多看了眼遠處白茫茫的山巒,凌亂的心境緩緩平息。
白溪看了眼監控的位置,緩緩將車停好。
白溪下車後來到方卿身旁:「這裡的視野的確不錯,你喜歡這裡的話,以後可以經常讓陸哥帶你過來。」
方卿轉身看著白溪
白溪眼尾彎成一條線,笑容在這冷風中莫名的顯出幾分詭異。
「進餐廳吧,我在裡面訂了位置。」白溪道。
方卿沒有說話,轉身朝餐廳走去。
三樓靠窗的位置,室內開著暖風,和窗外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方卿一坐下便開門見山的問白溪:「你剛說的辦法是什麼?」
吃過一次虧,他並沒有對白溪報什麼期待,但並不介意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