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鈺轉,笑道:“這小子膽子大得很,你們甭擔心了。”
陳落秋見林如海神色愉悅,知道樞鈺這是沒闖禍,可能還被聖上誇獎了。隨即放下心來道:“回來就好。樞鈺不過六歲,我怎麼能不擔心。”
林如海看著還在一起說話的姐弟倆,也不催促了,自回房裡去換下了朝服。
陳落秋晚間聽了林如海說兒子在聖上面前的表現,也是又驚又喜。老爺已經年四十有五了,兒子能夠成為依靠還需要十年!
“還要十年呢!老爺可要好好保重……”
林如海知道夫人的擔心,他如今很注重身體,眼看兒女繞膝,家族興旺,他怎麼捨得拋下?
“放心吧,我曉得保重的,你燉的補湯藥膳我不都吃了嘛?”
“除了食補,老爺也不要整日裡忙於公務,有空就隨著我們多去寺廟莊子走走。”陳落秋幽幽道。
林如海伸手摸了摸陳落秋圓潤凸出的肚子,應了。
而另一邊保齡侯府上,保齡侯夫人帶著兩個女兒湘霞和湘虹在史湘雲的房中。
她們面前擺著一個筐,其中盡是做好的扇套兒,好幾雙少年男子的鞋襪子,十幾根蝴蝶絡子。
湘雲臉色在嬸孃和堂姐的審視下又青又白的。一邊上跪著湘雲的奶媽周嬤嬤,大丫鬟翠縷和紅繡。
“周嬤嬤,你來說,這些東西都是姑娘替誰做的?”
周嬤嬤時常跟著史湘雲去賈府的,知道寶二爺屋中的襲人最是喜歡託姑娘做東西。周嬤嬤雖然是史家的奴才,但是時常去賈府,和那些婆子丫鬟時常一起吃酒,對比賈家婆子丫鬟們的體面,頓時覺得賈府不僅富貴,就是下人都比史家風光些。因此雖然覺得湘雲替寶玉做活不妥當,卻是沒有勸誡。如今看夫人這般冷厲神情,頓時慌了,忙道:“夫人,我,我也不大知道的。許是賈家的姑娘託姑娘做的。”
保齡侯夫人子丈夫那裡受到叱問,便惱上了。和候爺帶著兩個女兒連夜往湘雲院裡來了,果然是燈燭不滅,在做活計。保齡侯才要發火,卻見夫人將那筐中的東西一一撿出來,冷笑道:“我可沒讓雲姑娘做這些東西。”又問了兩個女兒,並不曾叫過。她才對著保齡侯道:“這鞋子,一看便是一二歲的哥兒穿的,我們家凌雲可穿不上,莫非老爺穿得上?”
保齡侯不是傻子,兒子二十多,自然穿不得這少年的靴子,更加不是自己能穿的。頓時對侄女失望透頂,留了妻子和女兒問話後,喪氣走了。
保齡侯夫人聽了周奶媽的話,冷笑道:“你不知道?我留在你姑娘身邊做什麼?姑娘言行不當時要勸誡,你做了嗎?只知道吃喝享樂,仗著奶過姑娘擺主子的譜?不知道,不知道我要你在姑娘身邊有什麼用?”
保齡侯夫人冷笑著讓丫鬟去找管事娘子進來,冷冷道:“既然你不能好生服侍姑娘,便給我滾出去。我也不發買你了。正好咱們家在長安縣的莊子缺人手,你和你一家子都去給我種地去。”
那周奶孃聽了,駭得滿臉淚痕,忙哭著磕頭求饒。見夫人不為所動,便又對著史湘雲磕頭:“姑娘,我好歹也奶過你一場,你就救救我吧。”
史湘雲看著自小服侍自己的奶媽這樣痛苦,猛地抬頭瞪著保齡侯夫人道:“二舍嬸嬸也不必拿奶孃和丫鬟出氣,我這些東西都是替賈家的二哥哥做的。不過是做幾件針線罷了,就值得二嬸嬸這樣大動干戈?”
保齡侯夫人氣得臉色一陣緋紅,半天才平過氣來道:“你還知道不知道羞恥啊?不過是做幾件針線?你是公侯家的小姐,卻為了賈寶玉做針線,你,你自把自當做賈家的丫鬟了?你對不對得起你過世的爹孃啊?那個大家閨秀沒出閣時為親戚家的兄弟做針線的?你還要不要議親家人了?”
史湘雲聽著保齡侯夫人的質問,臉色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