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此時騎馬南下,只得照著甄應嘉的說辭給陳落秋行了禮:“還請夫人善待我那可憐的妹妹。”
陳落秋在蓋頭底下,雖然看不清外面的情勢,卻也隱隱感覺到冷凝的氣氛,她早聽爺爺和大嫂子講了賈家的行事,如今不過是替小黛玉心寒,若是自己是個心胸狹窄的女子,就衝著今天這麼一鬧,以後肯定不會給黛玉好臉色的。
陳落秋暗歎一聲,看到蓋頭前方那雙皂靴,道:“賈賢侄不必多禮。陳氏此後便是大姑娘的母親,自會好好的待她。”
林如海聽著陳落秋清脆的聲音,眼中冷意稍微退了些。朝著眾位賓客抱了抱拳,不理會一邊的賈璉,牽著陳落秋進了喜房。
林如海接喜娘遞上的秤桿,揭下了紅蓋頭,天色並不暗,房中紅燭高照!陳落秋的臉上的紅暈,讓林如海心中動了動。
喜娘笑著打斷林如海的凝視道:“林老爺,太太,該喝交杯酒了!”忙讓銀杏端著托盤上前。
林如海親自斟滿兩杯酒,和陳落秋挽了手臂喝了。他看了看陳落秋滿頭珠翠的鳳冠,輕聲道:“夫人不妨先洗漱一番換身衣妝,再吃點東西。我先去外間招待賓客,一會兒回來。”
陳落秋感激林如海的體貼,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小酒窩:“謝謝老爺關心。”
林如海進了前廳前,給著院中的林忠家的道:“好好服侍新夫人,一會要是有官眷過來,你幫襯一二。”
林忠家的忙應了。
林如海到了前廳時,賓客的氣氛已經正常多了,洛沉舟心裡不喜甄家之勢,旁若無人的和林如海的幾個提運司和轉運司的下屬喝得歡。另一邊,曾慶生正和宋霖兩人說著話兒,而江圳,則和左邊的奉承他的蘇州知府笑眯眯地說話。甄應嘉夾在宋霖和江圳之間們居然無人主動和他說話。
甄應嘉心裡雖然動怒,但是卻更是為江南如今的情形而頭疼。從聖上前次大動江南後,義忠王爺的在江南的勢力大減。這喜宴之上的官員,不過是蘇州、揚州和金陵三地有頭面的十來個官員,但一個小小的守備都敢無視自己!甄應嘉心裡除了氣惱外,還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
甄應嘉心裡不安,面上還是一片和煦,自顧自的吃著酒,只是甄寶印卻沒自個老子那份心胸,他自認整個江南,就是按察使和布政使,也得看自己父親的臉色行事。雖然父親昨日在馬車上告訴自己甄家的隱患,但是當今聖上還在,那些隱患卻是多年之後的。
甄寶印冷眼睨了洛沉舟一眼,端起酒杯,走到賈璉旁邊高聲道:“璉兄弟,咱哥倆一起喝幾杯。對了,也不知道小妹子今天怎麼樣了?只怕林大人忙著成親,忘了女兒,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賈璉一直為剛剛說的話兒心中不安,對著甄寶印他不像對著甄應嘉那樣拘謹,拒絕道:“表妹畢竟住在後院裡,今日林家忙亂,我們還是不亂走了。”
甄寶印正待再說什麼,卻收到了父親的一記警告的眼神,忙住了嘴,和賈璉喝起酒來。
林如海進了廳中,和眾人一一喝了酒後,便去了外廳裡,那裡是揚州本地的鹽商富戶以及金陵薛家的人。林如海對著外廳之人,僅僅是抱拳謝過,飲盡一杯酒作謝後,朝李木然等人抱了抱拳,讓他們幾個作陪,自己依舊回了正廳裡。
林如海和甄應嘉喝了好幾杯酒,話中深意讓廳中眾人靜了下來。要知道這些官員那個不是人精?只有傻子才沒有看出林如海和甄應嘉對上。甄家在江南根基深厚,林如海卻是來江南不一年多時間,要說起來,強龍不壓地頭蛇。自是這兩人都是天子眼中的近臣,這一仗到底是誰勝出,還真是不好說!
宋霖見林如海臉上有些醉意,笑著對甄應嘉道:“甄大人也太不體貼了點。今日是林大人的大喜之日,若是灌醉了林大人,豈不是讓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