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相依相護的兩人,如萱倒退兩步,跌靠在桌邊,被楊逍峰的話傷得體無完膚。此時她已是心灰意冷。輕搖著螓首,她悽然而笑,“不,不是你們的錯,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大錯特錯。”言裡她轉身飛奔而去。
“少夫人!”凌兒喊叫著連忙追了出去。
“相公!你還是讓我死了吧。”怡紅委屈地趴在楊逍峰的胸前抽咽,死死摟住他不肯放手。
楊逍峰只得摟著她柔聲安慰,目送著如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卻苦於無法抽身。
如萱踉蹌著一路奔出,淚眼迷濛,不擇路徑地一直向前跑去。
“少夫人!少夫人!你等等我呀,少夫人!”凌兒緊隨其後,放聲呼喚。
一前一後兩人來到了碧波湖畔。這時天已將明,湖面籠罩在一層如煙薄霧中,如夢似幻,仿若人間仙境。
如萱奔至湖邊時,過分的悲痛傷懷已使她的神智有了幾許模糊。朦朧中,她依稀看到自己化身為仙姬,在瑤池聖境裡婆婆起舞。
晨起的朝陽衝破黎明的薄霧,放射出萬道霞光,在平靜的湖面上對映出粼粼的波光。如萱似從大夢中初醒,長撥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心中已有了決定。她慢慢地轉回身,對著身後氣喘吁吁地追來的凌兒,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少夫人?”凌兒追到跟前,見如萱忽然面露笑容,以為她被氣病了。只有試探地喚著。
如萱把凌兒的遲疑看在眼內,微笑著柔聲說道:“凌兒,別怕。我沒有病。”
凌兒見她言語清楚,目光澄清,才慢慢地放下心來,走到她身邊,“少夫人,你沒事吧?”
如萱搖搖頭,臉上笑容求變,反而更加溫和地問道:“凌兒,我到楊府多少日子了?”
“前後差不多三個月了,您問這個做什麼?”凌兒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才三個月!”如萱低頭幽幽一嘆,抬頭時眼中已隱現淚光。“凌兒,你我情如姐妹,有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想託付於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夫人,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凌兒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凌兒心疼地望著如萱。那平日就弱不禁風的身子,此時更如瑟縮在秋風中的落葉,似乎隨時都可能隨風而逝。
“傻凌兒,哪有那麼嚴重。”如萱疼惜地一笑,“當初我遠嫁揚州,可憐家中父母年邁,無人照顧。我想認你作妹妹,今後還望你能代我堂前進孝,不知你能否答應?”
“少夫人,將來若有機會進柳府,我一定會盡力伺奉二老,只是我出身卑微,這拜姐妹的事就算了吧。”凌兒堅持身份有別,不肯答應。
“就當我最後一次求你,行嗎?”如萱不肯放棄地規勸著。
“那……好吧,凌兒拜見姐姐。”凌兒不忍拒絕她眼中的乞求,遂不再推遲地恭身施禮。
“賢妹請起。”如萱忙欠身扶起凌兒,再次叮囑道:“凌妹,從今往後兩位老人都託付你了。”
凌兒警覺她話中似有訣別之意,遂不安地喚道:“姐姐你……”
“對了,我有幾句話還要煩你轉告相公。”如萱不留時間讓她多想,又轉開了話題。
“可是,姐姐為何不自己告訴公子呢?”凌兒不解地問道。
如萱面露苦笑反問道:“凌兒,你覺得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嗎?”
“那……,你是不打算原諒少爺啦?”
“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恩已斷,情已絕,何必等到相看兩相厭的時候才肯離開呢?”自嘲地一笑,如萱搖首慨嘆。
“姐姐的意思……”凌兒難解地蹩眉。
“你無須為此煩惱,只管照我的話去做,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如萱沒有過多地解釋,僅簡單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