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鬥空中的窮奇、妖王身體漸漸冰化,不一會兒便徹底凍做了冰人。
一直在旁觀戰的織夢夫人,此時卻不見了影蹤,顯然是開了溜。
所幸廳堂西首懸掛白畫處尚未坍塌,無憂便召了眾人,讓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進入白畫逃出妄夢。
妄夢外,幽冥使見生人出來,立即隱匿身形而去。
包子伸長脖子,看著一個個被困的人從西首牆上白幅中滾了出來,望穿秋水想見小主人的心情甚是急迫。
一襲華衣閃出,是遊雅。遊雅一見他,便打趣道:“小包子,怎麼幾日不見,這好端端的一雙眼竟又大了兩三圈?”
包子不理他的譏笑,嘟囔道:“哼,還公子呢,居然搶先出來,太沒氣度。”
包子兩個碩大眼圈在白皙面板映襯下實在耀眼,遊雅強忍笑意,板著臉道:“小包子,不是爺我沒風度,我可是應眾人之請先出來看場子的,你可知本爺是重任在肩啊!”
包子沒好氣地哼哼兩聲,懶得理他,一雙眼睛只瞪著白畫,等著小主人快些滾落出來。
伯弈靠近包子,俯身輕言:“稍安勿躁。”
伯弈本是好意,不料包子心中卻很憤然,只怨伯弈十分冷情,一點擔心無憂的樣子都沒有,真是虧了無憂將一顆心繫到他身上。
待術離親送女織出來後,場中就剩下了無憂、術離、羲和與鳳棲梧四人,眾侯不會法術,無憂執意殿後。
冰凍天地漸漸消融,窮奇、妖王渾身寒冰漸退。
窮奇發出狂叫低吼,幾人抓緊時間逃跑。
術離縱身跳出,窮奇、妖王已從空中飛下,瞬間便往白幅處來。無憂身子剛探入白畫,袍擺處卻被一股巨大拉力牽扯著倒退。
伯弈亦有所料,在一邊暗暗凝了力,穩穩拉住無憂的手,兩邊力量頓時形成拉鋸。
靠近白畫的遊雅眼明手快,一劍下去砍斷了無憂的袍擺。牽扯之力一失,無憂骨溜溜滾落出來。
“小主人。”“師父。”包子撲向無憂,同一時間無憂卻撲向伯弈,無憂穩穩靠到伯弈胸前,但包子卻撲了個空,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就像一隻被拍扁的包子。
夜幕降臨,暮月侯府又恢復了往昔的氣氛,侯府裡的下人如往時一般地安靜忙碌,彷彿從未發生過危機一般。
而城中的百姓更是無從知道此次的變故,他們仍然沉浸在侯爺大壽諸侯共賀的喜慶之中。
伯弈幾人回了下榻的院落。
無憂、包子心中諸多疑惑,入了房後,只一番匆忙梳洗,就賴去了伯弈的房內。
幾人尚不及交流資訊,又是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少時,便聽門外傳起恭敬的聲音道:“侯爺有請先生、姑娘至西殿用膳,小的這就在門外恭候。”
伯弈見無憂一臉不悅,知她心中疑惑未解,只得朝她歉然笑笑,又對門外人沉聲道:“即是侯爺相請,就少不得換裝更衣,便請稍待。”
無憂努努嘴低聲道:“師父,去什麼去,那暮月侯分明就有問題,一番說辭我看多是做戲,此事定與他難脫干係。如今相請又不知安了什麼心思,依我看,不若悄悄伏在外面,看他又想耍什麼花樣。”
包子頭點得如雞啄米般,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那遊雅公子雖然討厭又自大,但還算不得壞。可他那老子一看就是個奸猾狠毒的害人精。這邊剛解困,那邊就有人來說,發現暮月侯和蒼梧侯二人被捆在書房之內,這脫責的意圖也太明顯了,連小主人這樣腦力恐怕都蒙不了吧。”
無憂聽包子又在藉機損她,曲起手指狠狠彈向了他的圓腦袋。
伯弈搖頭道:“今夜之宴必得一去,有些人和事唯有身處其間,才能看得透徹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