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軟的觸感襲來,我雙眼迷濛,輕聲道:“我不累……”
流澈淨輕微的挑開羊毛毯子,掌心緩緩覆上胸口的柔軟,輕柔而有力,彷彿那是一觸即化的雪團,激起我身上無數絲麻,自靈魂深處滑出一聲細吟,軟倒在他懷裡。
他的聲音溫柔而暗啞:“阿漫,我在揚州說過的話,都忘了吧。如今,只有你,我的手中只有你的手,沒有旁人!我要你記住,從今往後,你只能想著我、念著我,再不能有別人的影子!”
心底驚起萬千濤浪,心念急速轉動:難道他已經知曉我與流澈瀟的糾葛?也知曉冰火情蔻的那一夜?卻全然不在乎?只要我從此以後不再念著流澈瀟?是這樣的嗎?
“聽清楚了嗎?”流澈淨的語氣堅定而狠,勾過我的臉龐,盯著我,目光森厲。
他一本正經說來,極為霸道,卻隱藏著深深的惶恐,完全不似他平素豪邁不羈的脾性。我笑了,心中充滿了甜蜜與酸澀,反問道:“那你呢?王爺是否也只會想著我、念著我?以往和以後的紅顏知己,你都不要了麼?”
流澈淨淡淡一笑:“你何時見到過那些紅顏知己?”
“絳雪不就是麼?”差點兒脫口而出,硬生生的嚥下。說來,絳雪對他的愛,絲毫不讓於我,只怕比我還要刻骨銘心。她已經走了,就不要褻瀆她也罷。我轉眸一笑,淡漠道:“王爺不想讓我看到,我當然見不到了。”
流澈淨揉著我的後頸,呵呵朗笑:“以往的,你當然見不到了,以後的,你只能見到一個,她就是與我一起淫亂宮闈的端皇后。”
我怒視他,冷哼一聲:“誰跟你淫亂宮闈了?”
流澈淨嘻嘻笑道:“原來她還不承認!真不承認,我就只能逼她承認咯!”說罷,他一手將我攬倒在臂彎,啃咬著光裸的頸項肌膚,剎那,酥麻之感流竄全身……
鬧夠了,他取來宮娥早已備好的男子袍服,為我穿上,笑道:“方才在王府是皇后伺候本王寬衣,現在就讓本王伺候皇后穿衣!”
穿戴完畢,流澈淨攬著我下樓,沉聲道:“匆匆一載,我不在你身邊,你變了很多,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你究竟在想些什麼?能否告訴我?”
我拿開他勾在我側腰的手臂,隨口笑問:“我變了嗎?哪裡變了?你倒說說看我哪裡不一樣了?”
流澈淨略一沉吟:“說不上來,以前我往往可以猜到你的心思,如今卻是不能,你把自己隱藏起來了。也是,經歷了這麼多,有所改變也屬人之常情。”
或許,我是真的變了,在血腥面前淡定冷漠,在生死之前從容不懼,在浮沉之間寵辱不驚,清澈的眼眸已然煙塵繚繞,清冽的容顏已是冰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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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闕 戀香衾(8)
掌心相握,流澈淨攜著我漫不經心的行走於行宮。他說回城之前陪我走走,彌補一載以來對我的虧欠。
路面是溼的,雨後的空氣很清晰,夜風很涼,侵入口鼻,直抵心底,涼了五臟六腑。行宮朱廊巷道,宮燈悽迷,光影搖曳使得夜色愈加濃暗。手心裡全是他的溫暖,我感覺得到,他是愉悅的,昏暗的光影在他的唇靨拉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此時,他不是唐王流澈淨,我也不是端皇后端木情,只是兩個尋常的男女,攜手漫步,時光靜靜的流淌,從指尖滑溜而過,或許,一生就這麼過了。然而,彼此的身份早已註定,真要擺脫,唯有卸下唐王肩上的重負,唯有端皇后香消玉損。
表哥葉思涵與我說過,唐王奇蹟般的一躍成為二十萬大軍的統帥之王,與他的家財萬貫密不可分。上官豫統帥的二十萬大軍鎮守西南邊陲與東南沿海,軍餉短缺多年,大軍只能自給自足,對朝廷多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