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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頁

顏飛卿口中的「張師兄」指的便是張鸞山了。

李玄都嘆息道:「說起來,我與張兄也是許久未見了,不知他近來可好?」

顏飛卿笑道:「實不相瞞,張師兄這幾年並不在天師山上的大真人府中,而是一直隱居在龍門府的小真人府中,如今距離龍門府已經不遠,紫府兄和張師兄很快就可以相見了。」

李玄都沒有太多故人重逢的歡喜,反倒是憂慮頗多,幾番猶豫之後,說道:「不知玄機兄與張兄近些年來可有來往?」

顏飛卿一怔,坦然道:「有過些許來往,但是不多。自從當年墜境之事後,張師兄便很少露面,就算張氏本族子弟也難得見他一面,貧道也只是在天寶二年動身前往帝京之前曾經見過他一面,他力勸貧道不要相助太后和晉王一黨,可紫府兄也知道,這等大事,非是貧道一人可以獨斷,故而便有了後來的帝京一戰,在此之後,貧道與張師兄便只有書信往來。」

李玄都輕聲道:「難怪如此。」

顏飛卿問道:「紫府兄此話何意?」

李玄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玄機兄可知道張青山、張璉山兄弟二人?」

顏飛卿想了想,回答道:「有些印象,不過不甚熟悉,畢竟張氏子弟極多,就算張師兄,恐怕也不能悉數盡知。」

李玄都猶豫了許久,緩緩道:「不瞞玄機兄,我這次前往蘆州救人,正是受了張兄所託,不知此事,玄機兄知否?老天師知否?」

顏飛卿猛地怔住,過了片刻之後,方才回答道:「師尊他老人家是否知情,貧道尚不清楚,可貧道確不知情。」

李玄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我先是在蘆州懷南府的太平客棧遇到了貴宗的張青山和慈航宗的白茹霜,接著又在蘆州風陰府遇到了貴宗的張璉山和慈航宗的馬素珍,且不說慈航宗的兩名女子,只說貴宗的張青山和張璉山兩人,他們可都是姓張!」

顏飛卿已經知道不對,定定地望著李玄都,靜待下文。

李玄都繼續說道:「可他們明明是張兄的族弟,卻又偏偏與我為難,張青山出現時,我只當是誤會,可張璉山出現時,我便察覺出有些不對,還特意對張璉山提起過張兄的名號,只是看張璉山的反應,竟是毫不知情。我便在想,是張兄信不過我李玄都,又動用了正一宗的人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待到後來玄機兄現身,竟是從玉清寧那裡得知我的行蹤,我便明白了,張兄與玄機兄,甚至是與正一宗,已然不是一路人了。」

顏飛卿聞言之後頓時沉默了,關於他與張鸞山的關係,江湖上各種流言比比皆是,多是說他們因為正一宗的掌教之位而不睦,甚至有傳言說,是他與牝女宗之人合謀暗害張鸞山。

顏飛卿每每聽到這個傳言,都是苦笑不語。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麼尋常江湖中人都知道的訊息,執掌正一宗大權的堂堂老天師會不知道?如果老天師知道這樣的訊息,還會將掌教大位傳於他顏飛卿?明明是一戳就破的流言,可偏偏就有那麼多人深信不疑。其實說白了,或是盲從,或是見不得旁人好,樂得見這些身居高位之人一朝跌落塵埃之中。正應了佛門的那句話,以佛心觀人,人人是佛。以魔心觀人,人人為魔。心中存鬼蜮,自然也以為世間儘是魑魅魍魎。

顏飛卿望向李玄都,問道:「紫府兄為何不等見了張師兄之後,親自向他問個清楚?」

李玄都嘆道:「人心似水多漣漪,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又不該相信誰了。」

涉及到張鸞山,以顏飛卿的身份而言,無論說什麼都不太合適,只好緘默不言。

李玄都接著說道:「想必玄機兄還記得張白月吧,她自盡之後,骨灰是由張兄代我收殮的,我記他這份恩情,所以他傳信給我的時候,我立刻動身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