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體內真氣奔流,無處渲洩,一挺坐起道:“反正人已經死了,有沒有資格都是一樣.咱們要將他們拖到岸上,覓地安葬。”杜秀才道:“是,言之有理.”搶先俯身抱住袁星的雙膝,用力上拔,可是沙中人便若石頭人一樣,重得搖撼不動.楊玉在後面抱住杜撰哉道:
“咱們一起用力,便若孩子們拔蘿|一樣.”
若是二人各自抱住袁星一腿,想要奏效,一時尚屬難能,目下是楊玉與杜撰哉的身體相擁,體內沛然內氣自然沿著他緊抱的雙臂傳到杜撰哉身上。書生杜撰哉忽覺渾身如入火窟,雙臂向上輕抬,不覺中袁星已經被拔離地面。
但見地下伸出一雙金光粲然的大手,死死卡住袁星的腳脖子不放。杜撰哉想將已離地的袁星放下,可是那兩隻銅手與袁星連成一體。他放手倒退一步,見袁星卻停在空中,由那兩隻銅手高舉著,心驚不已,忖道:“怨不得袁相公如此之重,原來是與下面的銅人連體。”
楊玉大聲道:“怎麼樣?我說是有大王八咬住他的腳不放,你還不信。”
杜夫子搖頭道:“不,那是人,而不是王八。”楊玉笑道:“都是一樣,反正是有東西在下面咬住了他。”杜夫子道:“不一樣,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而不是有王八咬住了他的腳.”
楊玉凝視杜夫子半晌道:“迂腐的窮酸,與你實在是分辨不清,不管是人還是王八,我們都得馬上將他拉出,不然移動不了袁星與公孫姑娘。”杜夫子道:“對,是人也罷,是王八也罷,管他則甚。”言畢又去拉那沙中人。楊玉已經明白自己單獨使勁,因手足筋被挑斷,無法使出渾厚的內力,只有假這書生之手,內力才可有用武之地。毫不猶豫上前,抱起杜夫子後腰,內力傳出,那沙中人應杜秀才之手而起.杜夫子放下袁星與沙中拔出的人,笑道:“不是大王八,是個留著山羊鬍子的小老頭。”
楊玉—怔,心道:“這書生如此認真,可笑至極。”口中道:“是你錯了,這人姓王行大名八,你說不叫他大王八又叫他甚麼?”杜夫子愕然,問道:“你怎麼曉得?認識他麼?”
楊玉搖頭道:“不說這些,快快拔出公孫姑娘。”二人合力,這回拔出的是—連串三人,更是吃驚,相顧駭然。楊玉道:“你揹著我,然後握著袁星與公孫姑娘相握的四手之間,拉著他們向島上走。”
杜秀才搖頭說道:“不行,小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揹著你的同時,又能拉得動恁多人!”楊五道:“試試看,要是不行,誰要你硬背了怎麼的。”杜秀才心中篤定,道:“這樣還可以,非是要在下為弗能之事,大可勉強一試哉。”依言照做,背起楊玉,猛覺渾身燥熱,拉著沙灘上的人串,飛奔向高處。
剛剛停下,忽然自石後探出兩個人頭來。杜秀才與楊玉同時驚呼:“公孫姑娘!”;“晶芸,原來死的不是你!”
巨石後二人緩緩站起。在杜秀才背上的楊玉,感覺突然猶若有兩道利閃射來,抬頭與那目光相互瞪視,不覺身子漸漸開始痙攣起來。
杜秀才喜道:“公孫姑娘,原來你沒有死!小生早曉得您吉人自有天相,所以沒有放聲大哭。”
石後二人正是張發與姬碧瑕,難怪非僅杜撰哉認錯,便連楊玉也將碧瑕誤認做是公孫晶芸.楊玉與張發這對冤家相遇,立時四目相對,眼中均似噴出怒火.張發現下功力之渾厚,已是當世有數的絕頂高手,只是他自己尚且不知而已.與楊玉瞪視瞬間,見對方癱軟下去,生出悲憫之心,道:“你這人無恥至極,與你相見,汙了我的眼睛.莫說瑕兒不是晶芸,便是晶芸,也不許你看她一眼。”
姬碧瑕霍地躍出,使出真力,掰開握住公孫晶芸足踝的銅手道:“你同我生得一模一樣,哪有兩名並列天下第—絕代佳人之理!今天莫管你死活,先捏斷你的雙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