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還算乾淨,只是上面補丁摞著補丁。
柳敬宣和顏悅色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學生立刻脆生生地答道:“我**樹,李春樹。”
柳敬宣微笑問道:“你覺得梅先生說得對嗎?”
這名學生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覺得梅先生說得很對。既然來書院學習,當然是要刻苦成為有學問的人,事事怎能馬虎。”
梅雲晟聽到這句話,十分滿意地捋了捋頜下的鬍鬚。
柳敬宣瞅了瞅周圍的學生和老師,問道:“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嗎?”
眾人都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柳敬宣轉頭問蕭讓:“那先生您是如何看呢?”
蕭讓略一沉吟,說道:“梅先生說得有道理。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來去匆匆。所以我們無論做什麼都應該傾盡全力,力求最好。才不枉在這世間走這一遭。”
柳敬宣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楚敬連的臉上,微笑問道:“那楚員外,你意下如何呢?”
楚敬連急忙擺手,說道:“草民駑鈍,在大人及眾先生面前哪敢妄言。我只是覺得很多事情很難分出對錯黑白,實在複雜得緊。”
柳敬宣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衝剛才的李春樹說道:“這衣服是你母親縫的嗎?”
李春樹朗聲答道:“是的,大人。”
柳敬宣問道:“書院沒有給你們髮絲綢制的衣服嗎?”
李春樹疑惑地反問道:“書院會發嗎?”
梅雲晟臉上的笑容開始消失。
柳敬宣問道:“假如每人都發絲綢制的衣服,你母親的衣服你還穿嗎?”
李春樹開始猶豫地說道:“能穿絲制的衣服當然再好不過了。但是我這件衣服我媽縫了好長時間,扔了它我覺得母親會傷心的。”
院子裡的人都開始沉默,梅雲晟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院子靜得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柳敬宣拍了拍李春樹的肩頭問道:“春樹,你知道這間書院的名字嗎?”
李春樹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叫‘敬賢書院’。”
柳敬宣繼續問道:“那你知道為何起名‘敬賢書院’嗎?”
李春樹又點了點頭,說道:“知道。敬賢就是以聖賢為榜樣讀書學習。”
柳敬宣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道:“你答得很好,但不知何為聖賢?”
李春樹這次也沉默了,他撓了撓頭說道:“我不知道。”
柳敬宣轉身看向梅雲晟,說道:“不知先生可否教我?”
梅雲晟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雖然他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想起了前些日自己奚落林道宏的一幕。
那日棋聖輸給柳敬宣的訊息傳遍揚州城,梅雲晟特地前往林道宏的草廬。林道宏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最後梅雲晟臨走,林道宏卻開口了:“我雖棋藝不精,但識時務。他日你若遇到柳敬宣,小心吐血而亡。”
今日柳敬宣一開口,很明顯是來駁斥自己的。柳敬宣光是知府的身份就壓了自己一頭。而他的話中更有一張大網向他襲來,梅雲晟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梅雲晟斟酌再三,說道:“在下對聖賢二字也是稍有感悟,不敢妄言。”
柳敬宣笑笑說道:“梅先生大才,不必客套,但說無妨。”
梅雲晟勉強笑了笑,說道:“既然大人有命,學生恭敬不如從命。學生認為才智超凡者入聖,品德高尚者為賢,不知學生說得對不對?”
柳敬宣點頭稱讚道:“梅先生說得很對。但不知這聖賢二字梅先生更看中哪個字?”
梅雲晟脫口而出說道:“當然是賢字。”
柳敬宣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