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聲音越說越小,漸如蚊鳴。
“你說在哪?”獨孤羽慢慢湊耳到他口邊。
“呸!”一口濃痰狠狠地砸在了獨孤羽的臉上,吳明鏡大聲道:“去你媽的!龜兒子,我新楚的男兒可有怕死的?你趁早殺了你爺爺!想要那東西?門都沒有!”
獨孤羽掏出一張綢巾,優雅地擦掉臉上的痰,將綢巾一扔,鼓掌笑道:“好,好!吳兄忠君愛國,存心要為國捐軀,小弟豈有不成全的道理?但螻蟻尚且偷生,吳兄這麼做就不怕對不起父母養育之恩嗎?呵呵!看你神色猶豫,顯然是生死兩難。我這人一向有成人之美,這就讓你嚐嚐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搜魂手的滋味吧!”
話音一落,獨孤羽右手閃電般在吳明鏡的周身十六大穴上拍擊了一遍,後者立時全身抽搐,汗如雨下,一張臉一會紅一會白,顏色變幻不定,想大聲痛罵,卻連抬嘴的力氣都沒有,只有一雙環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李無憂早聽說魔門的搜神手是江湖中最陰毒的三種整人絕技之一,此時見吳明鏡如此痛苦,全無半點憐憫之心,只是暗想:“奶奶的!倒不知道搜神手比我的憔悴掌如何,若是能同時在他身上試試就好了……嘿嘿。”
獨孤羽伸手在吳明鏡身上點了一指,止住後者的痛苦,賠笑道:“吳兄,不知我的服務你還滿意不?”那神情不像是一個征服者對被征服者的凌辱,反像是妓女伺候完一個嫖客後,低賤地討賞。
吳明鏡冷哼一聲,狠狠地朝自己舌頭上咬去,但他很快發現一個悲慘的事實,自己並無多餘的力氣將舌頭咬斷。
獨孤羽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吳兄,剛才我用搜魂手的時候不小心順勢封了你頷下的人中穴,吳兄你大人大量,你不會因此責怪小弟吧?”
“啪,啪,啪!”三聲很有節奏的掌聲忽然響起。
獨孤羽吃了一驚,驀然回首,就見到了淡淡月光下,嬉皮笑臉的李無憂。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才睡不著,沒想到二位兄臺也有如此雅興在此賞月,呵呵,真是有緣啊!”李無憂道。
獨孤羽嘆道:“兄臺說的不錯,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正是良辰美景。唉!可惜我大哥剛剛羊癲瘋發作,我要先送他回去醫治,就不打擾兄臺的雅興了。”說時他伸手架起身後的吳明鏡,輕聲說“大哥,你小心點”,扶著後者朝林外走去,二人親密的樣子絕對比親兄弟還要親。
吳明鏡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竟說不出半個字。李無憂心知一定是獨孤羽扶他時順勢透進真氣封了他的啞穴,暗道這傢伙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真是可惜,那你們慢走。”李無憂擺了擺手,但他立刻似想起什麼來,“咦!這不是明鏡兄嗎?怎麼癲癇病又發作了?唉!早叫他去找歐陽迴天看看了,就是不聽我的話——原來你就是他兄弟吳龜鏡啊?”
“小弟正是龜鏡。”獨孤羽一臉驚異道,“但請問大哥你是?”
李無憂聽他自稱是烏龜(吳龜),心頭狂笑,面上卻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道:“想當年……陸乘風和吳明鏡一起笑傲江湖,快意恩仇,蒼瀾兩岸黑白道上的英雄聽到我們梧州雙俠的名頭,哪一個不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好漢子?那是何等風光啊!唉!可惜天妒英才,明鏡兄他偏偏有這病,不得不忍痛退出江湖,俠義道損失慘重啊……那個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吧。唉!一晃就十多年了哦!”
獨孤羽眼中淚珠滾動,哭道:“原來大哥你就是家兄常在我面前提及的陸大哥啊,小弟朝思暮想就是想見大哥你一面,今日終於天遂人願,嗚嗚,龜鏡真是太高興了。”說到這裡他眼中露出一絲驚奇,“咦!陸大哥,過了十多年,您風采依舊,看來比小弟我還年輕幾歲,嘖嘖,真是可喜可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