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一句絕望的低語。“你們要蒙泰尼獲得批准。”
洛德保持沉默。
“你聽我說,”麥司在懇求,開始帶點兒哭腔了。“我剛才說的有問題是真話……澳大利亞那案子,對蒙泰尼的懷疑……我真的認為可能有什麼問題……你們應該……”
洛德不屑地說。“這事我們談過了。比你高明的人已向我們保證,澳大利亞那案子毫無意義。”
又沉默了一會兒。
“要是……批准了呢?”
洛德小心翼翼地說,“要是那樣,我剛才給你看的那些複製單據的原件就不送交司法部長或新聞界了,相反,會把它們交還給你,並保證,就我們瞭解的範圍內,沒有任何別的複製件留下。”
“我怎麼能夠相信?”
“在這點上,你只有相信我的話。”
麥司試圖恢復常態,他眼神裡透著強烈的仇恨,“你的話值幾個錢,你這雜種!”
“原諒我提醒你一下,”洛德平靜地說,“你沒資格罵人。”
花了兩個星期。因為儘管有麥司在使勁,官僚主義的輪子轉動起來還是需要時間。不過兩星期到頭時,蒙泰尼的批准已是既成事實。有了食品藥物局的批准,該藥就可在美國全境憑處方出售了。
在費爾丁·羅思,人人興高采烈,公司原定二月份開始的推銷計劃可以如期實現。
洛德到華盛頓去了一趟,他不敢冒險,既不靠郵局,也不靠信差,親自把可作為罪證的材料交給麥司博士。
洛德信守諾言,全部複製的單據已統統銷燬。
麥司辦公室裡沒有外人,兩人就站著說了幾句非說不可的話。“我答應給的東西都在裡面。”洛德遞給麥司一個褐色的馬尼拉紙信封。麥司接過信封,檢視了裡面的材料,然後眼光轉向洛德,用充滿仇恨的聲音說,“你和你們公司如今在食品藥物局有了個敵人。我警告在先:總有一天你們會為這事後悔的。”
洛德聳了聳肩,沒搭腔就走了。
十
十一月一個星期五的下午,西莉亞去公民爭取安全藥物協會紐約總部,走訪莫德·斯特夫利博士。
這次拜訪是西莉亞一時衝動下決定的。反正她人在曼哈頓,離下一個約會還有兩小時。出於好奇,就決定去看一看這從未見過面的對手。她事先沒有去電話,知道如去了電話,斯特夫利幾乎肯定不會答應見她。這拒絕的滋味,製藥界裡有人嘗過。
西莉亞還記得,華盛頓藥品製造商協會主席洛恩·伊格爾頓前不久給她講過的事。伊格爾頓脾氣好,性情隨和,在協會中擔任現職前是政府的一名律師。
他說,“身為藥品製造商協會主席,代表全國各大製藥公司,我很樂意和各種消費者組織保持聯絡。不錯,我們和那些組織是對立的,可有時他們意見提得好,我們製藥業應該聽取。所以我才每年邀請拉爾夫·納德(拉爾夫·納德〔1934…〕,美律師兼作家。領導一個爭取汽車安全、保護消費者利益的運動。譯者注)午餐兩次。不錯,拉爾夫和我沒多少共同的立場,不過我們還是交談,聽聽彼此的觀點,這是值得做的文明行為。然而,我以同樣理由邀請莫德·斯特夫利午餐時——好傢伙!”
在西莉亞的要求下,這位協會負責人才講了下去。“噢,斯特夫利博士通知我說她很忙,要把全部時間用來跟一個良心壞透、不講道德的行業——
指我們這行業——開戰,不想把寶貴時間浪費在一個無法談得攏的大企業的走狗——指我——身上。而且,她說別說午餐了,哪怕是一塊用醫藥公司的骯髒錢買的巧克力,她吃了也會噎著。”伊格爾頓笑了。“因此,我們始終沒見過面,我頗為遺憾。”
西莉亞坐計程車來到近第七街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