鎊款子以海外信託基金方式存放在巴哈馬,由那裡定期向馬丁支付現款。這筆款子因有層層法律保護,英國那種充公式的稅收制度對之也無可奈何,正如西莉亞所說,“無法掠奪馬丁的合理報酬。”
她現在不無悔恨地想到,正是這筆合理報酬為馬丁重返劍橋開了方便之門。不過,西莉亞又尋思,不管有沒有七號縮氨酸這筆款子,馬丁還是會作出同樣抉擇的。
在馬丁和伊馮要驅車回家之前,西莉亞說,“費爾丁·羅恩會惦念你們倆的,但我希望我們四人的親密友誼始終保持下去。”
他倆表示他們會的。
西莉亞和安德魯離開英國前,安排好最後一件事。
送走馬丁和伊馮後又過了幾個鐘頭,已近喬丹夫婦的就寢時間。他們那套房的外門上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莉蓮。安德魯感覺到她想單獨和西莉亞談話,就知趣地避開了。
“我真高興你勸我來到了英國,”莉蓮說。“你可能已注意到我玩得很痛快吧。”
“當然,我注意到了,”西莉亞臉露笑容地說。“看到勞也玩得挺快活,我真高興。”
“勞和我都發現我們彼此很喜歡,甚至還不止是喜歡。”這老太太遲疑著。“我想你會認為,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倉促,在我這樣的年紀,我大概是有點愚蠢……”
“我可從沒有那樣想。我想的是,現在該是你重新歡樂的時候了,莉蓮,你應當按你願意的方式去享受人生,如果這包括勞·薩斯特里在內,那就好極了!”
“你這樣想真讓我高興。我正是為此來找你,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西莉亞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嗯,勞希望去美國,他說他早就想去了。我也喜歡他這主意。如果他有可能在費爾丁·羅思工作……”
話沒說完,西莉亞給補上了。“這對你們兩人都方便。”
莉蓮笑了。“差不離是那意思。”
西莉亞說,“我敢肯定,在新的遺傳工程實驗中心可以找到個位置。事實上,你可以告訴勞,這事我保證辦到。”
莉蓮滿臉生輝。“謝謝你,西莉亞,他一定會高興的。他希望的正是這個。他知道自己不具備馬丁那樣的領導才能,他向我這樣說的。但他是個能當好助手的科學家……”
“這點我知道,所以安排工作比較容易,”西莉亞說。“但即使他比現在還差些,我也要給他辦的。多年以前你曾幫過我大忙,親愛的莉蓮,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報答。”
老太太呵呵笑道,“你是在講我們第一次相會的那天上午嗎?當時你走進屋子,那麼年輕,那麼冒失,想讓我影響薩姆,勸他答應你當新藥推銷員,是講這事吧?”
接著她停住話頭,嗓子眼卡住了。因為對她倆來說,一時那麼多往事都潮水般地湧現出來。
第二天一早,一輛由司機駕駛的豪華轎車載著安德魯和西莉亞到了希思羅機場。
尾聲
747班機的頭等艙裡,午餐的各種擺設已全撤了下去。安德魯離座走開了一會兒,剛回到座位上。
他對西莉亞說,“剛才我在那兒想,”——他揚手朝機上盥洗室那邊指了指——“我們把那麼多事情都看成是理所當然的。林白(林白(1902…1974)是世界航空史上著名的美國飛行員。他於1927年5月20…21日駕駛單翼機,以33。5小時第一次完成紐約至巴黎的不著陸飛行。譯者注)第一次成功地飛越大西洋的事,雖然離現在還不算太久,但他那時還不得不在座位上把尿撒在瓶子裡。”
西莉亞笑了。“變化如此之大真叫我高興。”她探詢地注視著丈夫。“就這些嗎?我覺得你正在醞釀什麼哲學問題。”
“你說對了